黑压压的一片遮挡住视线,又被漫天的雪雾压制住这种黑,总体感觉说不上的沉闷压抑。
游弋将下巴埋进衣领里,环视一圈后垂着头不再看。
周围人群的嘈杂声也被他刻意屏蔽。
走出停车场人群开始分散,大多数都往左边的几条山间小道走去。
游弋跟着今见山的脚步一路往右走,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后停下。
抬眼往前看去,只见两片山林中间夹着一条坡道,不陡却很长。
坡道两侧有助行的铁杆,寥寥几个往上走的人正谨慎地扶着。
游弋的眼里闪现出不加掩饰的烦躁:“只有这一条路?”
“很多,但只有这一条路有桥。”
察觉到陡然转换的气场,今见山冷下眉眼却带着笑说:“换别的路?”
“远么?”
“远。”
其实就是折回去再随便选一条路走,但此刻今见山莫名其妙想跟游弋轴一轴。
他想好了,如果这人非要换路,他绝对会选一条最远的路。
今天就都这么互相折腾,看谁折腾过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招数绝对不是下下招。
结果没给今见山自损的体验,满脸透着厌烦的人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了。
这让今见山怔愣的同时,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
他看着游弋的背影,目光缓缓挪到抓握上铁杆的手。
是了,那盘不合口的炒面。
“游老师。”
正要迈步的动作停下,游弋扭着头看过来。
今见山捞过帽子戴在头上,走近后哭笑不得地说:“你应该知道在冬天徒手抓铁杆的下场吧。”
不等游弋说话,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双相机专用手套,把右手那只递过去:“一人一只,你走右我走左。”
游弋直直盯着今见山的眼睛,片刻后伸手接过道了声谢。
手套非常暖和,没多久露在外面的右手反而比插在兜里的左手还要热。
坡道挺滑走起来有点吃力,游弋往左边看了眼。
今见山一步步走得很稳也很轻松,从身板可以看得出是常年锻炼的人。
而他也是锻炼的人,所以这种松弛感应该是走了很多遍才会有的。
李棠刚上大一的时候,游弋从她嘴里听过很多次今见山的名字。
基本都是对新朋友天花乱坠的夸赞,这当中最多的是关于荷尔蒙一说。
那阵游弋上高三,李棠提出想介绍他们认识。他们也确实有很多次见面相识的机会,很可惜,通通被他拒绝。
后来考上溥大,入校前李棠提出要去野外骑行,游弋没有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