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们却敏锐地发现,他的脸比起上楼前似乎黑了不少,不,应该说浑身散发着黑气,像刚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陆景泽坐下,像是发泄情绪一般,扯过乔攸的“罪名书”
,弄的纸张刷刷作响。
他深吸一口气,把乔攸条条罪状再读一遍,最后得出结论:
“综上所述,乔攸……为这个家带来了无尽欢乐,所以考核……通过。”
他咬牙切齿,看着乔攸。
乔攸:?
看不出陆少还是个抖,竟然从这悲惨世界里读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快乐。
陆景泽颤抖着抬手扶住额头,顺便扶住他那脆弱的自尊心。
刚才他和小叔报备保姆考核一事,并声明乔攸考核没通过,理应乖乖走人。
小叔也没干涉什么,最多就说了一句:
“是么,你考虑清楚就行。”
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但陆景泽从对方低沉的声音和缓慢淡漠的语气中读到了另外俩字:
你敢。
换做他人或许就让乔攸直接收拾东西走人,但,没人比他更懂小叔。
乔攸喜上眉梢,眉眼都跟着舒展开。
就说嘛,他走到哪里都饿不死。
下午。
乔攸请了假去接樱樱放学,老远就看见一群小男孩给她提着书包遮着太阳,在人群中形成一道耀眼粉墙。
“小乔哥哥!”
樱樱看到乔攸,迅速发射爱心小火箭。
乔攸抱了个满怀,却见那些背着粉书包的小鬼们一脸惊恐望着他。
小鬼们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但贫瘠的记忆力不允许他们立马想到。
今天的老师也格外恭敬,一口一个“樱樱在学校可乖了”
。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真理。
路上,樱樱牵着乔攸的手蹦蹦跳跳,走一半,想起什么,拉开书包翻出图画本交给他:
“今天美术课,我的画被老师表扬了。”
画面中,稚嫩的笔法下是四坨棕黑色不明物质,看起来像屎壳郎。
乔攸:我不能打击小朋友脆弱的自尊心。
“樱樱画得真好,这是屎壳郎一家么?它们看起来好幸福~”
樱樱扒拉着他的手,着急解释:
“不是啦,这个是小乔哥哥。”
她指着小一点的屎壳郎道。
乔攸:==
“这个是陆叔叔,这个是樱樱,这个是哥哥。”
她依次指着最大、最小和中号的屎壳郎道。
“好好……看起来真是和谐幸福的一家……”
“小乔哥哥和陆叔叔还牵着手呢。”
樱樱指着两只屎壳郎中间多出的一根毛如是道。
乔攸好奇:“为什么要给我们俩牵手呢。”
“啊?难道你们不是情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