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冲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单手拽住王东儒的头发,面无表情地砸向玻璃茶几。桌上的果盘因震动而叮当作响,切好的西瓜从盘中跌落,滚落在桌面上,留下一道红色痕迹。
王东儒后知后觉,发出惨痛的嚎叫声,嘶吼道:“你他妈——”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席冲提起他的脑袋,再次重重砸下去。
这下没了声响,王东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喉咙深处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有什么东西从他的额角流下,似乎是血,也可能是他的脸砸在落单的西瓜上,而挤压出的果汁。
席冲揪起王东儒的脑袋,弯下腰看他的脸,目光冷冷扫了一圈,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在沙发上。
“现在能谈了吗?”
王东儒的后脑勺撞在椅背上,眼睛半睁半闭,不知名红色液体从眼角流下。
他牙都快咬碎了,吃力地抬起手指向席冲:“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
席冲失去耐心,没继续听,低下头解开手腕上的手表,往旁边一抛,被早在他第一下动手就立刻蹦到门口的游阳接中。
这是过年时游阳用自己炒股挣的第一桶金买的礼物,席冲一直戴着。
王东儒还在放着狠话:“我肯定弄死你……”
一拳砸在左脸,他顿时眼冒金星,看面前的席冲也重了影,从一个变成三个。
“你……”
又一拳击中右脸,王东儒从口腔里尝到血腥味,别说看重影了,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他何时遭受过这种罪。
从经商那天起富商就一路顺风顺水,凭着市场的东风和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没几年就挣得盆满钵满,很快就将生意做到了全国。
可他竟然在这么一个小城市,被这么一个小破店的年轻人耍了阴招。
他绝不可能咽下这口气,费劲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望向门口,王东儒寄希望于刚刚的俊俏服务生。
可事实令他失望,俊俏服务生不仅没有去喊人来救他,竟然还反锁了门,并将手中的托盘举起,遮住了门上唯一能看到内部情况的透明玻璃。
“能谈了吗?”
席冲再次问。
王东儒哪里都疼,脑袋像被开瓢了一样钻心的疼,没准已经被开瓢了,鼻梁疼,脸疼,嘴也在疼。
“你以为打了我……你会没事吗……”
他痛苦地喘着气,“只要我从这里出去,你就死定了……”
“是吗?”
席冲抬起腿,很干脆地踹在王东儒的肚子上,紧接着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你的老婆儿子都在本市,你觉得死定的会是他们,还是我?”
王东儒骤然睁大眼睛,瞳孔剧烈收缩:“你,你想干什么!”
“你儿子今年读几年级,三年级?是不是在阳光小学的三年级五班,班主任叫周岩。我记不太清了,你帮我想一想。哦,对了,还有你老婆。除了每天送你儿子去学校,她每周六都会去永安路的美容院做美容吧,下午喝咖啡,晚上八点雷打不动到迪厅跳舞,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