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远郡,德硕城,恰逢雨季,大雨下了十数日都不见停,又新到了一批货物,萧尚贤忙着指挥帮工给货物盖上防水梭草,好一阵忙活,将全部货物都盖好之后,已是全身湿透了,也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打湿的。
招呼着众人在才搭好不久的避雨帐篷躲起了雨,萧尚贤摸了把脸上的汗水,笑了起来,辛苦也是值得了,也亏得是这天气,这批货出了手就能多赚两成。
望着京城的方向,萧尚贤嘴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对于萧允荷这个妹妹,他是从小看到大的,他跟大哥一样,并不是太希望萧允荷有多大的富贵傍身,但既然小妹走了这条路,就希望她一路平安,得偿所愿。
萧尚贤揉了揉眼睛,这么大雨,怎会还有人来这偏僻的地方,会不会是看错了?他再度揉了揉眼睛,人影怎么越来越多,想到一种可能,萧尚贤大声招呼着帮工以及护卫们操起了各种武器防身。
“我们乃德硕城城防军,萧家涉嫌叛乱,勾结夷狄,走私军械,萧尚贤何在?赶紧束手就擒,免得徒增杀戮!”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整齐洪亮的喊杀声将一群人震慑的纷纷丢出手中的武器,这哪里是什么流匪,绝对是正规军。
萧尚贤有些懵的抹了把头上渗出的密密麻麻的汗水,绝对是哪里搞错了,萧家怎么可能叛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有对萧家一直忠心耿耿的护卫出列,举起手中的武器高声喊道:“兄弟们,萧家绝对不可能叛乱,我们要见郡守大人,问。。。。。。”
那护卫话还未说完,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利箭已然穿透了他的脖子,砰的一声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汩汩的血水还来不及从伤口流下来,便被大雨冲刷的到处都是,一群人怔怔的看见眼前的一幕,本还有些反抗的心已被这一箭彻底钉死了,叮里哐啷的武器掉落声顿时响个不停。
萧尚贤颤抖着手走出了人群,那名护卫跟随着他有数十年了,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昨夜还跟他一块喝酒,就这么没了。
见萧尚贤出列,领头的一个城防军队长拿出一卷画像,仔细对应后,让人将萧尚贤捆了起来,便准备直接将萧尚贤带走。
萧尚贤还想回头说些什么,被直接一把推倒在地,身后的帮工跟萧家的护卫顿时骚动起来,可见了那些刚刚出鞘的明晃晃的利刃,再无人敢动弹。
屯阳郡,萧胜书刚忙完了一天的工作,看见忙着为他沏茶的妻子,心里满是疼爱,一把抱起旁边跑闹的女儿,逗弄起来。
突然,前院传来了阵阵吵闹声,而且吵闹声离后院越来越近,萧胜书觉得有些奇怪,喊了声王管家,却不见回应,刚一打开门,一柄柄明亮的枪尖已经抵到他的跟前,吓的他连忙后退几步,将女儿护在胸口。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萧家的府邸,擅闯民宅可是重罪,王管家,王管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一群持枪而立的兵士,萧胜书定了定心神,大声喝道。
萧胜书并没有太过畏惧,这么多年,多少大风大浪他都见过了,况且他萧家是做正经生意的,这些不知是哪里来的新兵要是想要趁着夜色讹上他们萧家一笔的话,他不介意去郡守府里走一遭。
“萧胜书,你是在找他吗?他可能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了,不如由我来为你解答如何?”
阴恻恻的话语落下,一个有些阴柔却满脸凶狠的人出现,屯阳郡游击参将马未明,萧胜书之所以认得他,是因为两人还偶有一起喝酒的缘故。
此刻马未明阴笑着走上前来,手里还提着个什么东西,萧胜书定睛一看,那不是王管家的人头吗?
萧胜书顿时眼前一黑,差点站立不住,马未明可不管那么多,将手中头颅丢到萧胜书脚下,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儿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吓的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将手中大哭不止的女儿递给了赶将过来的妻子,萧胜书挡在了他们前面,努力的平复起心中的悲愤,直勾勾的盯着马未都。
“马参将,这是为何?你若不给我个说法,别怪我不念旧情。。。。。。”
“呵呵呵。。。。。,好个不念旧情,来呀,众军士听令,随我一起捉拿萧家逆贼,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萧胜书,这个理由怎么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马未明,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萧家一直都奉公守法,你敢血口喷人,我要见郡守大人。。。。。。”
“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大人的,来人,都将他们给带走,严加看管,要是出了纰漏,小心你们的脑袋。”
因为小女儿一直哭闹的缘故,几名负责押送的军士极为粗鲁的将妻子陆氏跟女儿分开,萧胜书哪里还能忍耐,大喝一声扑上来,想要将几名军士推开。
马未明一脚将萧胜书踹倒在地,一把抽出手中钢刀,狠狠地一刀背砸在萧胜书脸上,顿时鲜血直流。
“萧胜书,看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再要敢乱动,别
怪我刀下无情,都还愣着干嘛?通通带走!”
萧家大厅中,萧崇厚冷冷的看着带着一大队人马深夜到他府邸的县令赵邛以及柳肃。
“赵大人,柳大人,这么晚了带这么多人来我萧府是有何贵干?”
“不愧是有着一门三相的底蕴,萧老爷真是有大将之风,见这我们这么多人。都能面不改色,我们二人前来,是有些事想请你随在下走一趟,不知萧老爷可否赏脸啊?”
赵邛笑眯眯的跟萧崇厚说明来意,还不忘给了柳肃一个只有两人才意会的眼神。
“哼,赵邛,少在这跟我阴阳怪气,有什么话直说。”
萧崇厚心里也满是问号,赵邛跟柳肃绝不是那种半夜会带着军士到处闲逛的人,难道是胜儿跟贤儿那边出了事?还是荷儿?
“萧崇厚,你是个聪明人,我与柳大人深夜到访,你总不想看着这些军士真的冲进府里干些什么吧?”
萧崇厚看了眼赵邛身后明枪持仗黑压压的一群军士,吐出一口心中浊气。
“秦管事,我走之后,紧闭府门,不准任何人进出,夫人,我去去便来,府中一切,便交给你了。”
长叹了一口气,萧崇厚缓步走了出去,人老成精的他很清楚,赵邛柳肃这等作派,绝对不是小事,也不知这一去,萧家将会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