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哭声响彻在整个亲王府,紧紧的抱着明星稀,北周的禁卫军统领文大人蹲在我的面前,来掰我的手。
我摸着地上的匕首,要对他捅去,他一手擒住了我的手腕,一用力,我手腕吃痛,匕首脱离我的手砸在地上,声音响亮。
“朝暖公主,微臣答应过凌孝亲王用项上人头担保,护你无忧。会一直等着接你的人来,但是……”
文大人视线落在明星稀的身上,“皇上下令,赌完毒酒之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凌孝亲王的尸体必须带回去!葬在皇陵之中!”
我摇头,泪流满面:“你们不能带走他的尸体,不能带走他的尸体!他不愿意葬在皇陵,他不愿意!”
我要在这里陪着他等着拓跋君邕,拓跋君邕一定会来,一定会来把他带走。
如果他葬在皇陵之中,他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隔着阴阳相隔的永别,再也不会见面了。
“得罪了朝暖公主!”
文大人执手对我抱拳,过后,吩咐着身后的禁卫军:“把凌孝亲王抬走,回宫复命!”
他身后的禁卫军,围上来,拖着我,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挣扎不过他们,在我的眼皮底下,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明星稀抬上了担架。
我挣扎的上前要去拉他,拦我的禁卫军死死地扣住我,我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却又从我的手中滑落,我哭喊着叫着,“明星稀,明星稀……”
一身黑衣的他,被抬走了,留下我在这亲王府,俯地再也起不来。
文大人让两个禁卫军看着我,亲王府一切照旧,除了没了它的主人明星稀,一切照旧。
华灼儿过来,不顾禁卫军,一脚踹在我的腰间,笑得张狂至极:“归晚,你杀了我的哥哥,你的哥哥也活不了,我们俩算是扯平了吗?”
“不……我们俩扯平不了,你是亲手杀了我哥哥,你的哥哥是皇上杀的,不是我杀的,所以你欠我一条命,还欠着曾经羞辱我!”
泪水和鲜血把面前的地弄湿了,我在地上趴着狼狈极了,她一脚踹在我的身上,我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也许是心疼赛过了她这一脚的疼痛,她见我不回答,抬起脚,再一次踹了过来:“归晚,你既然不去北魏做太子妃,那还是嫁到西晋来,帮助我坐上西晋皇后之位吧!”
我手撑在地上,扭头看着她,在她居高临下的眼中,看到满满的轻蔑,看到我通红的双眼满脸泪痕的样子。
对她阴森森的笑了:“你想得美,嫁到西晋去,华灼儿,我不杀你,你就好好的守着你的儿子看能不能坐上西晋的江山!”
“你想杀我?”
华灼儿犹如听到天大的笑话:“不让你死,是因为你还有用处,你还想杀了我?归晚,真的把你自己当回事儿了!”
“你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身份,我是一个没有后盾的郡主身份,咱们俩差不多平起平坐,你想杀我,你得掂量掂量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冷冷的笑着:“有没有本事,你最后是不是死在我手上,才是真正的话,等着好了,咱们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华灼儿抓狂:“谁要跟你来日方长?归晚,我恨不得对你剥皮拆骨,要你的命!”
“可惜你不敢!可惜你没那本事!”
华灼儿气恼,再一次要踹我,席慕凉从外面奔来,挡住了她,气势如虹对着她的脸甩了一巴掌:“你小小的郡主,胆敢踹公主?谁给你的胆子?”
华灼儿被打蒙了,捂着脸,双目欲裂:“你这丫头,今天我要了你的命!把她给我抓住,我要撕烂她的嘴!”
她身边两个肥硕的丫鬟,就要上前,看我的两个禁卫军,手持着长剑,一横:“西晋的华夫人,朝暖公主若是有什么闪失,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长剑抽出半截,露出冷光闪闪,华灼儿捂着脸不甘的后退了一步:“你们这些人给我等着,我会去禀明皇上,要你们的命!”
“你赶紧去呀!”
席慕凉对她凶残的说道:“你不弄死我们,我们早晚有一天会弄死你,等着,你也给我们等着!”
华灼儿看着禁卫军的长剑又拔出来一点,甩着衣袖,愤恨的离开了亲王府。
明少遐尸体留在了亲王府,两天之后,被他的娘亲给抬了出去,席慕凉在他的娘亲面前,添油加醋,把明少遐意外身亡的事情归功于华灼儿。
明少遐娘亲拿着佛珠,神色倒也温和平静:“人各有命,各安天命,无论是谁,生也好死也罢,也就这样过去了!”
她的佛珠被她摸得油光发亮,我看着那个佛珠,想到了明星稀手腕上的,他得到拓跋君邕那串佛珠的时候,笑得像个孩子。
现在这个人不存在了,这个世界没了他。
转眼又过了五天,北周的百姓议论纷纷,有太多的人为明星稀请命,要求皇上重新查,皇上为平息众怒,追封他为忠武君,葬在皇陵。
拓跋君邕一匹骏马,匆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第十日,他黝黑的脸庞,满脸的胡须,轮廓线条越发冷硬,薄唇紧紧抿起,黑色瞳孔中的那一丝碧蓝,变成了赤红。
全身上下散发出阴暗的气息,手死死地拽着长剑,开口声音竟是沙哑一片:“他已葬入皇陵?何时?”
“五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