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望着他深邃的眼眸,终究还是偏了视线。
害怕?是有的,只是连她也说不清自己在怕什么。
“臣妾没有。”
头顶传来轻笑:“芷卉,你今日从长春宫出去的样子,还有在景仁宫的样子,朕可都看在眼里。”
魏芷卉抿了唇,匆匆地推开他,从榻上站了起来:“皇上讨厌!”
眼看她就要出去叫人,乾隆坐起了身,一把把她拽住:“跑什么?皇后是朕的发妻,怀着嫡子,胎象不好,又有人要起坏心,朕陪着吃了顿晚膳安抚安抚。你跑得就跟朕禁足的是你一样干嘛?”
他似是在解释,却又像是在调侃她。
但肯定的是,魏芷卉吃这一套。
她原先梗在心头的一股倔强软和了一些,两人一站一坐,魏芷卉低头看着乾隆拽着自己的手,嘟着嘴说道:“臣妾今天也没吃上晚膳……”
乾隆抬头看了她一眼,一时分辨不出真假:“初菱!”
初菱不明就里地走了进来,便听乾隆问道:“你们娘娘晚膳都吃了些什么?”
“回皇上,娘娘晚膳……就喝了几口粥…吃了几口菜。”
初菱说得忐忑,时不时地瞟上两眼魏芷卉。
魏芷卉倒也不心虚,卖惨嘛!我也会!
“去给令嫔端些点心进来。”
乾隆挥退了初菱,便捏住了她的手:“你啊你!叫朕说你什么好!”
天色已晚,两人尝了几口点心,便沐浴更衣。
乾隆
沐浴完回到寝殿时,便见魏芷卉着一身螺青的寝衣,坐在鸾镜前,梳着发。
他看见镜旁一个精致的木盒里,装着各色发簪、耳环等,他未曾见过,便问了句:“这是哪来的?”
魏芷卉注意到他说的是什么,看了眼匣子,轻声道:“册封嫔位的诏书下来以后,额娘和阿玛派人送来了一些衣裳首饰,说是……早早就备下了的陪嫁……”
提起这个不知是否有血缘的父母,她竟有些哽咽。
那日送来的还有一封家书,提起这几箱妆奁,即使女儿丢失,也备下了好几年了。
乾隆透过鸾镜看了她有些惆怅的神色,想起来这些东西,那日兰若提了一嘴的。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怎么今儿这人这么容易就不高兴了。
他牵了她的手往床上走去,许是乾隆今儿心情好,又或者是方才魏芷卉撒的那个娇到位了,反正两人的夜间活动也很到位。
魏芷卉觉得今天应该是她穿越过来以后最累的一天。
白天心理累,晚上浑身累。
三十多岁的古人这么猛的吗!?
乾隆勾着她如瀑的长发,低声问:“在景仁宫的时候,你在怕什么?”
魏芷卉此刻正窝在他的臂弯里,一手搭在他精瘦的腰上,犹豫了会儿,才缓缓开口:“臣妾……听得害怕。”
乾隆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若论起来,听着纯贵妃在产房里的尖叫,看着守月姥姥一盆盆血水地端出来,怕么
?他也是见过旁的妃嫔生产的,又是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人,便是怕,也不过是怕母子身体有恙罢了。
但身边这人不同,才十八的年纪,她何曾见过这些。
魏芷卉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拍着自己,然后便听到他柔声道:“纯贵妃生三阿哥的时候22岁,嘉妃生永珹的时候26岁。你若怕,便先不生了,再养几年身子吧。”
她倒是没想到乾隆会这么说,轻声回了句:“皇上不想要和臣妾的孩子吗?”
乾隆:……是谁这么笨我不说。
乾隆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不是害怕?你还小,过几年再生吧。”
还小么?也不小吧,古人十五岁就结婚了,孝贤皇后生第一胎的时候才十六岁。
当然,若是在现代,她才刚成年。
魏芷卉安静地消化着这几句话,不知何时竟沉沉地睡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乾隆已经上朝去了,初菱进来一脸的笑意道:“皇上特地叮嘱了奴婢别喊娘娘,说是让娘娘好好歇着。”
待她起了床,便听含翠进来说德忠领了太医来,她一时纳闷,自己并没有什么不适啊。
郑太医上来给她把了脉:“皇上说,娘娘昨儿受了凉又受了惊,叫微臣来给娘娘看看。”
受惊!?不是吧,古人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不过是郑太医的说辞,他的重点在后面。
他把一袋药给了初菱:“娘娘若连续喝三日,便可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