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打量一圈,确认办公室里没别人后,黎贤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照常给坐在办公椅上的人鞠躬问好:
“董事长。”
“贤景啊,听说你最近交朋友了?”
陈珊一开口,黎贤景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成拳,黎贤景语气平静地回应:
“我最近一直忙着进组,没什么空闲时间,这您是知道的,我——”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
陈珊打断了黎贤景的话,老人从椅子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她微微仰头打量着眼前眉目如画面容沉静的女人,接着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七年了,儿媳妇,你这张脸还是那么漂亮,你父母真是好福气啊。”
陈珊语气感慨,话音一落,黎贤景全身紧绷,她感觉眼前的空气像是停滞了一般,被拍过的肩膀仿佛压上了千斤的重量,再也直不起来,几秒后,黎贤景尽量平静地开口:
“承蒙董事长这些年的照顾,贤景一直谨记在心。”
“儿媳妇,你的这张嘴还真是既会骗人又会哄人啊。”
说完,陈珊倏地笑出声来,刺耳的笑声落入耳畔,黎贤景心头一沉。
……
“董事长,我——”
黎贤景刚要解释,结果一抬头就被陈珊阴冷的眼神吓住了,那眼神似乎要把黎贤景盯穿!
……
“今天中午吃火锅吃得开心吗?”
“……”
话音一落,黎贤景背后一凉,眼前那张苍老阴沉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压抑阴冷的语气犹如湿冷的潮水淹没了黎贤景的口鼻,没等她开口解释,陈珊接着语气阴沉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对上那双枯井般的眸子,黎贤景在脑海里将身边人都过了个遍,然而陈珊接下来的话却犹如一把钝刀直戳黎贤景心口,
“这事还真是多亏了你父亲,要不是他给我打电话说了今天上午在片场发生的事,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交新朋友了。”
“……”
话音一落,听到是自家父亲告的密时,黎贤景眸色骤冷,她不自觉攥紧手掌,指甲嵌入掌心之际,黎贤景强撑着镇定解释:
“董事长,今天白天我确实和我父亲在片场发生了一些争执,原因是他不满意我一直待在小剧组,至于您说的新朋友,我们只见过几次,她是剧组编剧请来指导拍摄内容的作家,当时她刚好路过,仅此而已。”
“你倒是会避重就轻啊,照你这么说,那个作家刚好是《等风来,不如追风去》的原著作者,她父亲刚好是战区副司令,母亲刚好是政治文工团团长,而你又刚好和她有了联系,这一切都只是碰巧,对吗?”
“……”
听到林鲸父母的职业时,黎贤景心头一震,她想过林鲸有背景,但没想过背景这么强。
然而还没等黎贤景反应过来,陈珊自顾自地拿起桌上自家儿子的黑白遗照,边擦拭相框边阴沉着脸色道:
“我还记得七年前你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父母,还说会为陈家付出一切来偿还你父母欠下的债,现在刚过了七年,怎么,黎贤景,你要开始找回自我了吗?你真以为攀上林鲸这根高枝就能万事无忧了吗?”
陈珊语气里尽是嘲讽和轻蔑,这番话无疑是在黎贤景千疮百孔的心上撒盐,淡淡的铁锈味儿在口腔里蔓延,大脑飞速想对策之际,黎贤景面上依旧保持镇静:
“董事长,我从来没有忘记我说过的话,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一样。”
“呵,是吗?”
陈珊冷笑一声,明显不相信。
……
“我说的是实话,您说我要攀上林鲸这根高枝,确实,我之前确实想利用她,不过我没您想得那么远,因为我事先并不知道林鲸的家庭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