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戈不想同他争论忙不忙的问题,好像她在祈求他们的陪伴一样。她淡淡地说:“但我很忙,我要去小外公那里练琴。”
沉默不语的王鹤玲终于发话:“那个唢呐就不要练了,我昨天跟你外…陈爷爷说过了。”
“为什么?”
虽然早有准备,但弋戈还是没控制好语气。
王鹤玲被她的厉色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雍容的样子,淡淡地说:“不合适。”
“就是呀小戈,你这花季的年龄……哪有小姑娘去吹唢呐的,还是在葬礼上,看起来多不像话。”
弋维山帮腔道。
弋戈一时失语,不是无言可辩,而是觉得根本没有辩的必要。
太荒唐了,她想。她自由自在地长到这么大,习惯了自己做决定,习惯了独自消化一切情绪,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现在忽然冒出两个人,以理所当然的态度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凭什么?
“我没觉得不像话。”
弋戈面无表情地说。
眼前三碗面还冒着诱人的热气,一张小小的方桌上,弋维山坐在上座,弋戈和王鹤玲相视而坐。
如果用相机把这一刻的画面记录下来,想必也是无比温馨吧。
可弋戈吃不下去了。
半个多月来她心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叫软弱的温情,不断呼唤着她心里尘封多年的那点期待;另一个叫直觉的冷漠,训诫她认清现实放弃幻想,准备战斗。
这一次,后者终于飞踢一脚,把那点软弱的温情踩在脚底,还泄愤地跺了好几脚。
“我的事,你们管不着。”
她把筷子一撂,起身走了。
他发誓他没有想去桃舟找弋戈的意思
国庆长假第三天,蒋寒衣在家里快躺发了霉。
放假第一天蒋胜男在机场接到一通电话,说好的新疆七日游眨眼就泡了汤。在母上的威逼利诱下,蒋寒衣被迫“主动选择”
了最新的游戏机,然后就被蒋胜男一招手喊了辆的士扭送回家。
此刻范阳正坐在他床尾的地板上,拿着他用血泪换来的任天堂3ds,聚精会神地盯着大屏电视打游戏,嘴里还兴奋地飚着各种带脏字的语气词。
蒋寒衣被他吵得脑仁疼,一脚踹在他背上,“闭嘴!”
范阳浑然不觉,挪了下屁股继续打游戏。
“……”
蒋寒衣用被子把脑袋一蒙,烦闷地嚎了声。
“怎么了你又?”
范阳打完一局游戏,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柄,“不想在家就跟兄弟出去啊,溜冰?打球?去网吧也成!”
外面人挤人,蒋寒衣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范阳抬脚踢了踢床上蛄蛹的人,“啧,这也不去那也不去,你是想写作业啊?哥们儿陪你……哦不,找班长陪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