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舟砰的倒床上:“我也渴了。”
季容夕伸手,抽了一瓶,在手指间转了转。变魔术一样,将白维舟递给他的那一瓶又递回给他了。毫不知情的白维舟咕咚咕咚地喝完,吧唧了一下嘴巴嫌弃地说:“没什么味道,这玩意儿真有用吗?”
季容夕看着轻松松松的白维舟,蓦然意识到。
自己失去了一种能力。
一种名为“信任他人”
的能力。
在slk,他拼命地取得他人的信任,却不能相信任何人。五年天天如此,时时警惕,心弦紧绷,习惯与性格全部扭曲。如今,回到正常的社会,他也回不到正常的轨迹了。
这只是普通的营养液,白维舟就是关心他。
他却本能怀疑。
然而,再怎么自我劝说,季容夕都没法把手里的营养液喝下去。
这就是习惯的可怕。
“你回屋睡吧。”
季容夕把营养液放回去。
“这床又大又舒服,我今晚就呆这里!”
白维舟在床上滚了两圈,滚到靠窗一边,让出一半床。
“这是我……”
“这全是我家的,哼!”
白维舟把睡衣一裹,心思单纯,趴着没两分钟就睡着了。季容夕不能像平常一样把他抱回屋子,毕竟这里是在白家。
柔柔的夜灯下。
季容夕凝视熟睡的白维舟: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做着好梦,虽然稚嫩,残留着孩子气,可脸颊的弧线与阿浪的一样。这不是臆想,他们就是很像。
这一晚季容夕都没睡着。
心情杂乱。
五点,闹铃响了。
早晨有个预约好的试镜。
白家在背后使劲了,片子不断,也不管合适不合适都塞过来了。季容夕推了推白维舟,白维舟哼哼唧唧就是不起来,季容夕没法子,直接架起他,拖到车里往副驾驶上一扔,给系好安全带。
系了一半,白维舟噗嗤地笑了:“你逗死我了。”
“醒了还装?”
“你就让我一身睡衣去试镜啊。”
“怎么着,还得我给你换?能不能成熟点儿,这次你要演的是手握大权的长子。”
白维舟提出他来开车,季容夕正好休息一下,头靠着座椅迷迷瞪瞪入梦。
可怜的三小时车程。
梦的全是阿浪。
那天,因为阿浪要狙击侦察队,两人打了一场凶架,不欢而散。阿浪不狙击侦查队了,扛枪往深林里区;季容夕暗松了一口气,回了萨谷村。可是后脚,阿浪就提了一杆带血的枪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季容夕额心一跳。
“你走后没多久,我碰上了一个不长眼的侦探员,不但打中了,还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