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鸢想了一想,闷声道:“她一定很恨我吧?这离间之计虽然称不上十分高明,可是只要你对我有一丝儿疑虑,这场打击对我而言就是致命的了。而且,她身边连一个趁手的人都没有,竟还能安排下这样一计,可见心计手段也是不错的了。”
陆离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她只安排了虫儿一个人,就连虫儿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样轻易地在侍卫的眼皮底下闯进了包厢。”
苏轻鸢大惊失色:“你疑心侍卫有问题?可那些都是你的贴身近卫,怎么会……”
陆离咬牙:“他们的忠诚,没有问题。我细细地审问过他们,可是他们自己糊里糊涂,什么都说不出来,有几个人甚至完全没看见虫儿闯进了包厢。”
“那么笨吗?”
苏轻鸢有些不信。
陆离神色凝重,许久才道:“他们不是笨。要知道,他们身为侍卫,对危险的敏锐直觉都是自幼训练的。天上的飞鸟、地上的虫蚁,只要稍有异动,他们都能察觉。”
“这么说……”
苏轻鸢疑惑了。
陆离沉声道:“虫儿已被斩首,所以他不可能是什么了不起的高手。唯一的可能就只会是侍卫受到了别人的控制——至少是受到了干扰。”
苏轻鸢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自己先前看着的那本书上。
“你也觉得是她?”
陆离沉声问。
苏轻鸢点了点头:“巫族秘术之中,确实有那样的手段。控制人心、制造幻景,都是最寻常的术法。你找来的那几本书,我越看越觉得心惊。”
“如果不好,就不要看了。”
陆离担忧地道。
苏轻鸢勾起唇角:“还是看看的好。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前几日贵妃被人下咒的案子还没查出头绪来,如今咱们最信得过的侍卫又出了这样的事……”
苏轻鸢忽然打住话头,心里骤然一亮。
“怎么了?”
陆离担忧地看着她。
苏轻鸢抬起头来笑道:“我一直惦记着学巫术,却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学,此刻才终于想起来了——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侍卫,或多或少都受到了那个人的控制,咱们若是没有一个像样的巫师,整个天下都会成为她的傀儡!你想指挥着她的傀儡去抓她,那不是很可笑吗?”
陆离攥紧了双拳,眸色渐冷。
苏轻鸢转过身来往他的怀里一靠,笑道:“不用太担心,只要给我两三个月的时间——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你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
陆离认真地道。
苏轻鸢不解。
陆离抚着她的肩头,叹道:“太医说你的身子需要静养,你却偏要去学那些费心费神的东西……更何况那些巫蛊之术都是旁门左道,难保不会有更可怕的后果!为了对付一个妖妇,损伤了你,这笔账也太不划算!”
苏轻鸢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所谓的‘旁门左道,不过是因为寻常人不懂罢了。我倒觉得,这些术法既然传承了那么多年,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术法本身没有正邪之分,只要不来做坏事,就不算是旁门左道吧?”
陆离思忖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牵着苏轻鸢到妆台前坐下:“晚宴要开始了,你要不要重新梳一梳头?”
苏轻鸢往镜中看了看,闷声道:“不必梳了,插几支簪子糊弄一下就是了。都是自己家的人,谁还能笑话我不成?”
“怎么就成了‘自己家的人’了?”
陆离觉得有些好笑。
苏轻鸢在镜中戳了戳他的脸,揶揄道:“我的儿媳妇们,怎么就不是自己家的人了?”
陆离有些气恼,立时俯下身来把她抵在了妆台上:“你的‘儿媳妇们’?”
苏轻鸢把自己缩成一团,像只冻僵了的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脖子和整个脑袋都藏进肩窝里去:“那个……我其实……”
没等她把话说出口,陆离已经低头吮住了她的唇。
“唔……”
苏轻鸢试图推开他。
陆离不客气地咬着她的嘴唇啃了个遍,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地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乱揉乱摸。
厮缠许久,终于分开的时候,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乱了。
苏轻鸢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无声地控诉。
陆离邪邪地一笑:“母后的身子,真软。”
“你混蛋。”
苏轻鸢吸了吸鼻子,愤怒地瞪着他。
陆离重新勾住她的腰,笑得很愉快:“我承认我很‘混蛋’,可是你这个做‘母后’的,难道不也是乐在其中吗?”
苏轻鸢被他笑得面红耳赤,缩着肩膀不肯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