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七月初的洛阳,并无月光洒下。
城东酒肆里,朱三和一众兄弟开怀畅饮,共叙情谊。
几坛烈酒下肚,慕容廆脸色通红,显然有了几分醉意,在朱三兄弟中,这个慕容廆是除王坤外酒量最差的。
“三爷,有句话兄弟我憋在心里好久了,不说不痛快!“
慕容廆扯着嗓子大喊。
“兄弟你说,咱们兄弟之间没什么话不能说的!”
朱三笑道。
“你朱三,城东三爷也算是人中豪杰,论义气、论胆识、论谋略,你都算得上是英雄!”
“咱们兄弟在一起贩马挣钱,一起喝酒,日子何等快活?”
“兄弟不知道,张家那狐媚子给你施展了什么妖术,你如今为了她,你变成了什么样?啊?被其母羞辱,你无动于衷,为了她,你连夜奔回昆阳去为朝廷建什么功业,她在你眼里,比兄弟们还重要吗?啊?”
“慕容,你喝醉了!”
王坤急忙说道,说着就去拉慕容廆。
“我没醉!我心里难受,我不痛快!”
慕容廆低吼道。
“王坤,你别拦他,让他说。”
朱三淡淡道。
“为一女子去建功立业,三爷好大的志向!”
“天下美女何其多?张家小姐不过一妇人矣,三爷,值得吗?”
慕容廆双眼通红,在他眼里女人和大业比起来屁都不是,他心里早就这么想过,只是今日借着几分醉意说了出来。
这也不能怪他,这个时代观念如此,且他对朱三与张家姑娘之事并不完全了解,更何况此人是个有雄心有能力的主。
在原本的历史上,慕容廆在五胡乱华时期一手奠定了前燕政权的基础,其子慕容皝更是个牛人,统一鲜卑各部,建立前燕政权,击退后赵,打的高句丽险些灭国,被迫纳土上贡称臣,为前燕入主中原打下了基础。
“慕容,咱们兄弟中,数你年龄最小。”
“有些事,你没有经历过,你不懂。”
“天下并非所有女人都是商品,可以用值不值来衡量。”
“天下美女再多,于我何加焉?”
说着站起身来,背手迈步而去。
“虽曰如云,匪我思存。”
朱三缓缓道。
翌日清早,城东一府邸。
“三爷,慕容走了!”
朱三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破门而入前来禀报的正是王坤。
“昨日我与他睡一间房,今日醒来他就不见了,还有慕容手底下的兄弟也不见了,他的财产和马匹倒是没拿走,这是他留下的信!”
王坤说道,把信递给了朱三。
“你说的道理弟弟听不懂,弟弟只知道大丈夫生于世间,英雄气不可短,儿女情不可长!”
“道不同不相为谋!弟弟有一天会证明,是你错了!”
朱三和王坤看着慕容廆留下的信,一字一句写的真真切切。
“这慕容真是,一年多患难与共的兄弟,说走就走。”
王坤叹息道。
“罢了,慕容这孩子少年心性,快意恩仇,这倒是他的作风!”
“他离开咱们,凭他的能力和胆识,会走的更远也未可知!”
朱三苦笑道。
“可是他走了要去哪?”
王坤疑惑道。
“北边!”
朱三伸出手指指向东北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