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要不要将他捡回去一般,那瞬间,像是失望到极致的无情。
孔缺在这个眼神中动摇,他仿佛听到有人问他:“你难道,真的会去信一个梦?”
信一个,梦?
?
【作话】
恒煜,一个顶级的pua大师。
第14章
[cp]《修心》14
“好,我们大道推演。”
恒煜说到做到,袖风一动,吹起了孔缺的额,那风真冷,吹的从心底起了寒颤。
他几乎都要动摇了,想对着他的父亲说,算了,不测了,我们没必要为了一个梦,一句别人的话就猜忌家人,父亲,我错了,我们不推演了,你别这么看我,也别不要我。
可他只是后退了一步,他还留着幼时的习惯,总喜欢牵着衣角找一点安全感,他倔强着抿着嘴,攥着自己的衣角,死撑的站在那,看着恒煜摆阵。
恒煜只轻轻一点,灵石摆阵,寒尘归位,他于阵法中心,进行大道推演。灵光冲天,灵气吹起恒煜的银,他衣诀翩翩,单手结印,另一只手以血为介,诘问天道。
“孔缺,拥仙骨否。”
恒煜的修为以年为计量,在呼吸之间飞流逝百年,他那一头华,尾都枯焦了,眨眼间,他吐出一口心尖血。
天道抽取他的寿命与命数回复:“否。”
法阵尽收,光华顿散,恒煜眉间皆是疲惫,寒尘杵地,他问:“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他没问责,也没责怪,只是淡淡的问,花去修为与寿命得来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孔缺跪地叩,被恒煜挥手送出门外,他一人站在父亲的门前很久很久,久到被大师兄寻来送回横波峰的时候,还愣愣的回不过神。
孔时竟和他前后脚到横波峰,他一见孔缺那张被养的容光焕的脸,气性就上来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剑刺了过去,眨眼之间,孔缺没反应过来,被修竹扯了一把才堪堪躲过,可剑气还是划破了孔缺的脸。
艳色的血从他的眼尾滑下,更像是从眼睛里落下的血泪,修竹怒了:“孔时,这要是再偏一寸,你刺伤的可是孔缺的眼睛!”
“我就是对着他的眼睛去的!”
孔时比他更生气,连常年苍白的脸上都涌上了血色:“他要哪双眼睛做什么,他看不到父亲月月为他出山寻找灵药,看不见父亲为他缓慢的修为费劲心力,如今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的一句话,让父亲在为他取药受伤后,还进行大道推演,他这可是要弑父,我只是划破了他的脸,没取的烂命已经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了!”
孔缺的脸此刻比常年病弱的孔时还白:“父亲,受伤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孔时提着剑就要冲上来:“你以为你修炼的药有多好找,就算好找,你这样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的喝,多常见的药都要被你喝绝种了,父亲如今已要入五绝地去找了,那里的凶兽之名,你会不知?”
丹鹤站在孔缺的前面,张开翅膀护着他的小主子,生怕对面这个疯子再冲过来,孔缺当然知道五绝之地的凶险,他只是不知道,原来父亲也会受伤。
可他的父亲,真的如此把他放心上吗?
庭伟这个和他不相上下的纨绔若是回去让他的父亲给他进行大道推演,估计当天就会被打断腿扔回去养伤。
有谁会和恒煜一般,不寻人,不挑场,当即用简阵寻天问道,要一个结果?
恒煜,有事瞒了他。
?
第15章
[cp]《修心》15
孔缺这么多年养出来的性子,根本不会给他出什么缓兵之计,从长计议这种主意,若真是梦中的算计,他宁可跟对方拼个鱼死网破,也是不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献给对方。
可如今这个对方,是他的父亲,师兄,养弟。现在只是起了疑云,就要和对方刀剑相向吗?就要破坏他在这人世间存在十几年的意义吗?
他自问自己做不到。
人活一次,会死掉三次,身死,名死,与亲人忘记。现在他还好好的活着就要先自己斩断第三死吗?他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和对方周旋测试,然后落个和家人面和心离的下场吗?
他站在自己的宫门前,看着养弟与师兄,那瞬间他好像恍然明白了,人间戏文里那些被书生抛弃的糟糠妻,被家人卖去为奴为婢的女孩,指责父母偏心愤愤不甘的弟弟,为什么那么多可以让他们抛家舍业的理由,他们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留下。
血脉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无形无踪,却紧紧禁锢了一个人的心。他修仙之人斩断尘缘,却依旧会被尘缘所禁。
他会让人不甘愤怒,也会让人心甘情愿。
仅仅只是个试探,仅仅只是个猜疑,孔缺就累了,他好累,他活在人世间为了什么?钱财还是前程,前俩者他有,后者他努力也达不到了,那他要什么?
要感情吗?要亲情吗?要爱情吗?所有的情爱到最后不过是人心的碰撞,所有的情爱当对方决断之时,就飘渺无烟。
不如算了。
“师弟,你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