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肩上被禁锢的力道不断的在加大,沈灵瑶忍痛抬眸,哑声道:“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季川柏呼吸急促,眼尾因为怒意而泛着红。
“我从未忘过。”
沈灵瑶沉叹一声,“你说过的话我也都还记得。”
“那你为何急于将她人推入我怀内?”
季川柏大声质问着,早已没了平日那份冷然。
沈灵瑶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久,她低下了头,低声道:“我让人把西院子收拾出来给萧颜住。”
闻言,季川柏一愣。
他冷笑着,却又带着几丝怅然松开了手:“多谢夫人的体贴。”
每个字都咬牙窃喜地如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一阵风扫过,季川柏头也不回地大步跨出了房。
萦绕在鼻尖的咸汤味渐渐变得苦涩,甚至还呛得沈灵瑶湿了眼。
她仰起头,将泪水忍了回去才让丫鬟收拾好。
季川柏一夜未归,沈灵瑶一夜未眠。
直至天明,她才拖着有些倦意的身子梳妆。
今天她要去拜访岳林将军,倒不能失了礼节和分寸。
出府前,沈灵瑶将长福叫到跟前,吩咐道:“你一会儿去和刘管事说,找两个机灵的丫鬟在西园子等着。”
长福点点头,后低声说:“夫人,小的无能,没能查到萧颜的来历。”
沈灵瑶摇摇头:“无妨。”
现在六部中除了刑部尚书,恐怕其他五部都入了季川柏旗下。
她起身,才除了院子又停住了脚步,侧身又道:“你去找个叫顾羽的算命先生,让未时三刻在沁林茶楼等我。”
将军府。
岳林因前日就收到信儿了,带着夫人在正厅等候着沈灵瑶。
“郡主安。”
岳林和夫人一同行了礼。
沈灵瑶忙还了礼:“将军,我冒昧前来,叨扰了。”
“郡主说的哪里的话。”
岳夫人和蔼地笑了笑。
沈灵瑶看向岳夫人,见她望着自己的眼神稍稍失神,甚至有几分怀念。
她才想起自己曾听季川柏提过。
岳林膝下只有一女,名唤岳寻芳,但在五年前失足落入池塘溺亡了。
更可叹的是岳寻芳本该在三天后风风光光的出嫁……
沈灵瑶心想,岳夫人或许是想起她女儿了。
直至岳林几声轻咳,岳夫人才回过神,暗自擦了擦眼泪。
三人才坐下,一个丫鬟在岳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岳夫人便先退离了正厅。
“不知郡主来此所谓何事?”
岳林问道。
沈灵瑶抿了口茶,笑答:“将军为征战沙场数十载,深得皇上器重,我此番前来除了拜访,还有一事求将军告知。”
“郡主请说。”
沈灵瑶放下茶杯,眼眸微暗:“将军可还记得因贪污受贿而被满门抄斩的都察院右都御史沈卫?”
“郡主是说五年前那事?”
岳林有些诧异。
虽说明面上沈卫是因贪污受贿,但背地里却是参与了当年诬陷太子谋反的重臣。
沈灵瑶点了点头,杏眸眯了迷:“不知他可有女儿?”
若非顾羽莫名提醒,她只把萧颜当做有一副好皮囊的蛇蝎妇人罢了。
但细细想来,萧颜是家道中落的官宦之女,京中这二十多年除了沈卫,也只有几月前被株连九族的太子太傅和左翼前锋营统领。
萧颜若是沈卫女儿,怎能逃脱满门抄斩的大罪。
岳林紧蹙起参白的眉,细思片刻后才一开口,忽然一个小厮跑了来。
“将军,提邢司风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