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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郁郁累累（第2页）

第三节课，其他同学都认真地写着练习册后的期末测试题。

而他呢，像一个无精打采的似乎遭受重创的人，趴在桌子上东翻西划，把含蓄着愠怒和愁苦的脸放在桌上；不知何时他把后面的许多页撕成了几大块，然后又埋头睡了。

他肯定是在气忿的乱想？那就这样吧！

“睡吧！让冷风吹醒他的脑袋，吹他那高高地挽着衣袖的洁白的臂膀吧！他的心中有一团火燃烧得正旺，我不想引爆……”

你对自己说。

当一个人上台请教下去之时，你叫他的朋友兵转告他：放学时请带上练习册，与兵一起来，让你们合作把书撕了！

放学后，他服从命令来到办公室，拿出书扔到了办公桌上！

他是在向你挑战，是吗？

你们都不说话。沉默？憋人的沉默！

你伸手从对面拿过书，撕成几大块！

“我要毁灭！你不想学好语文，我也不要你学了，也不再写作业了！”

撕完，你把那散乱的纸合在一起放进抽屉，想留作永久的纪念！

他埋着头什么也不看，你很反感那红红的帽子遮住他的脸！

此时，兵提着一大袋樱桃进来了：“艾老师，这是我摘给你的……你吃吧！”

你好感动，这个曾无数次被你批评过的男孩！你叫兵喂生气的他吃，你看见他笑了，尽管那么勉强。不知他们俩说了什么悄悄话，兵执意走了，剩下那边的他，这边的你。

你给他看了《无题》诗，他说不懂前面几句。

“没关系，明白后几句就行了。”

你对他说，“请你坐，你却站着？”

你不知他是怒是哀还是茫然，终于他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问你下午和昨晚的事。

你百分之百地对他说道：

“我们这样下去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会害了你的。汤艏会找我算帐的，我们会离婚的……”

“你怕离婚吗？你不愿离婚吗？”

他急切地打断了你的话。

“我……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结果的，一切人都不会容忍我们的！恳请你忘了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真心希望将来你能跟她们其中的一个……我算什么？我只能忍痛……到此为止吧！……我们都该回去了……”

“我不想走……”

一种低沉的声音在黄昏的风中回荡。

你站起身关好窗子，准备离去。该走的时候一定得走，绝不回头。

你提着兵送给你的红红的樱桃下楼去了，尖着的耳朵一直没听见关门的声响。

你提着心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上汤艏告诉你：中午师兄来电说，找了两个学校，已见了校长，但不知如何展，待有进展后便去面试！你希望老天保佑，此事成功！但也不勉强，否则汤艏认为是你在撵他走！

有人说夫妻在同一个单位，可以互相照顾，但你不以为然，因为彼此工作生活太透明了。没有自己独立的时间和空间，没有自己独立的社交圈子，在同一单位的女人就比男人弱势。

典型的例子就是你做得再多再好，外人夸赞的是喜欢打麻将，跑别人的事比自己的还快的汤艏，而你就是被公认的孤僻古怪、清高不合群、生存能力很差的怪人！

而你也不想去争辩，让人们去说吧！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

你真想去死，可你为谁？孤独的人儿，为你自己，为你无辜的孩子活着吧！

岁月带走了父母鲜活的生命，时间定会慢慢沉淀悲伤的。

活着的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活下去，无论遭遇什么。

活着的坎，无非就是遭遇困难，而最大的困难莫过于情感。

每天都劳累至极，却每次都熬到深夜。为什么不善待自己？

听不见夜风的呼啸，你柔弱的心颤栗着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