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的站在门口徘徊,迟迟不敢进去。
“不准备进来吗?”
季清明的出声,让我只能硬着头皮入内,此时的他已经从病床上坐起靠在了身后的枕头上,脸色还透着苍白。
“对不起~”
我歉疚的向他道歉。看到他还活着出现在我眼前,就好像积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既庆幸又自责。
“吓坏了?”
季清明温柔的出声让我顿时心里一酸,我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哽咽的说不出来话,事实上,我的确被吓的半死,我甚至已经想到后半生因此在牢里度过的可能。
“呃。。。。。。。”
或许季清明也是未曾见过女人的眼泪,此时看到我哭,他明显的慌了神,情急之下想起身拿纸巾为我擦眼泪,但却忘记自己还输着液,手背刺痛传来时才现输液管已经回血了。
我忙喊他不要乱动,让他乖乖的坐回了原位置,我自己拿了纸巾擦干眼泪擤完鼻涕才抬头看他,只见他眼角有着笑意,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我。
“你笑什么?”
我闷声地说着话。
“没有,只是觉得之前的见面每次你都是剑拔弩张,而今天。。。。。。”
他笑着摇摇头,终止了话题。
他看着我肿得跟兔子似的眼睛,眼神中似乎有些雀跃,“你担心我?”
这句话问出口似是在期待着我的答案。
我担心他吗?这句话问出口,我在心底也出了同样的疑问,但想到深处,却想到的竟是自己,我好像从未去考虑他,我只在担心着自己,担心的是自己的处境,自己的歉疚,自己的责任,我所有的一切里有害怕,恐惧,胆怯,可独独没有他。
我说不出口,“我。。。。。。。。”
季清明似是看出了我的犹豫,他很聪明的没有再这个话题继续追问,换了话题道:“我爸妈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
我乖巧的摇摇头,将头埋的低低的轻声低语道:“其实,叔叔阿姨他们还不知道。是我。。。。是我。。。。。的原因。。。。。我没敢告诉他们。。。。。。。”
我吞吞吐吐的不敢说出口。
“做的很对。”
季清明话一出口,我愣住了。他见我不明白又向我解释到“今天的事本就不是你的原因,所以你不用自责。”
“啊?我。。。。。。”
他打断我刚要说出口的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以往喝酒最严重无非就是出个疹子痒几天,而这次我喝的不多却酒精中毒,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酒有问题。”
他很肯定的说出答案。
“而且,这酒也是我主动喝的,就算出事也和你无关。”
语气中充满了冷漠和疏离。
我知道,他也不想和我有过多的牵扯。可听到这些话,心里却堵的难受。
“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后他便侧身背对着我躺下,留下我一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可我已经答应了他的父母要照顾他的,所以今夜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走的。
“我不走,我答应了你妈妈要留下来照顾你。”
我执拗的坐在椅子上,此时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就非要和他作对才肯罢休。
“你!”
他气急,却也没有强行再赶我走,我俩就这样谁也不说话。然后,不知何时,我便在梦中去会见周公了。等醒来时,我身上盖着他的衣服平躺在沙上,额,我是什么时候移过来的,一想到昨晚他一个病人还要自己盯输液瓶,还要把我拖上沙,我连头皮都觉得尴尬。
“醒了?”
他气色好多了,已经穿着整齐买好早餐等我醒来。
“呃。。。。嗯。。。。。”
我起身用手刨了刨自己的头,都不敢正眼看他,此时此刻我尴尬地只想立刻马上冲出门外,与他此生再不相见。
他似乎也不想为难于我,交代了几句他已经缴完费,让我吃完早餐,他去上班等等之类。我连连点头送他出门,等他走后我回过神来才觉出,这到底谁是病人?
奇怪的是,这件风波过后,所有的一切好像过往云烟,我们再没有碰过面,就连我妈竟然也偃息旗鼓,看来季清明对我妈倒的确下了一番功夫,不过此事正合我意,我当然乐享其成。
再然后,偶然有一天听朋友提起那家酒吧,好像的确因卖假酒被查封了。至此,我和季清明泾渭分明,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