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樓主。」林弈含笑示意,「久仰大名。」
文脩定定望向林弈,眼底是說不出的複雜情緒:「多年不見,王爺已經不認得我了。」
林弈一怔,卻見文脩垂下眼輕笑一聲:「也好。我今日來,本也不是與王爺敘舊的。」
他再抬眼時,已然恢復了一貫的冷靜自持:「九宮樓剛接下委託,相助陵國滅霆。在下帶了些兵器糧草,不知王爺是否合用。」
文脩從袖中抽出一張禮單,一旁的親兵上前接過,轉呈給林弈。
林弈壓下滿腹狐疑,打開禮單一看,不由得當即倒吸一口冷氣。
禮單上陳列的不過是些尋常的糧草兵器藥材,只是後面標註的數目之大委實駭人。便是大陵舉傾國之力,能拿出來的也不過是這些罷了。
傳聞九宮樓富可敵國,果然不假。
「文樓主真是慷慨。」林弈定了定神,微微一笑,「只是……不知樓主想要什麼?」
「王爺不必擔心,在下此來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文脩微揚下頷,「至於禮單上這些,自有委託人付價錢,與陵國並無干係。」
「文樓主。」姬將軍忍不住插言,「可否問一句,是誰下了這個委託?」
「抱歉,九宮樓規矩,委託人身份不能外泄。」文脩淡淡道。
「那請問文樓主,這次委託的代價是什麼?」耿將軍追問道。
「抱歉,這次任務價格涉及委託人身份,不能外泄。」文脩道。
「那煩請文樓主代本王致謝。」林弈溫聲道,「若是有需要,本王願補償一二。」
「我定為王爺轉達。」文脩點點頭,「禮單上這些錢糧已經籌備好,其中一成已經送到城下,餘下九成會6續送來。除此之外,我還有些手下候在城外,聽憑王爺吩咐。」
廳中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震。
九宮樓主的手下,自然是指殺手了。這些人雖然不能帶兵打仗,可是戰爭能用的手段卻不僅僅是戰場廝殺。竊取軍情、暗殺敵將、偽造天災、挑起內亂……這些殺手若是用對了地方,其作用不亞於千軍萬馬!
「不知文樓主帶了多少人來?」林弈問道。
「這次委託是多人任務,目前調派了三十名中級殺手、十名高級殺手、三名金牌殺手、一名王牌殺手。」文脩道,「包括我在內,一共四十五人,任憑王爺差遣。若王爺覺得不夠,還可以再從九宮樓調派人手。」
「不必,這些已經盡夠了。」林弈連忙道。再加派人手付出的代價自然更多,雖然不知道委託人是誰,但是此人於陵國有恩,他身為大陵親王,萬萬沒有壓榨恩人的道理。
只是……「有文樓主在,本王怎好越俎代庖?文樓主帶來的人,理應聽從樓主吩咐才是。」
「王爺不必推辭。」文脩正色道,「行軍打仗,王爺才是行家,哪有我指手畫腳的道理。只要能完成任務,過程並不重要。莫說我這些手下,便是王爺差遣我做事,亦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既如此,本王便托大一回。」林弈道,「只有一點,本王帶軍軍令如山,還請九宮樓的諸位依軍規行事。」
「自當如此。」文脩頷,「若是九宮樓的人膽敢違反軍規,王爺只管按軍法從事。」
*
林弈遣了軍士去城下查點兵器糧草,自己則是給九宮樓的殺手一一安排任務。然而還未等清點安排完畢,手下兵校便匆匆來報——
霆軍攻城!
林弈當即起身,帶眾將城頭督戰。陵軍打了近一個月的守城戰,對於自己的任務早已諳熟於心,軍卒們各處防守,有條不紊忙而不亂。
文脩跟在林弈身旁,靜靜看了半晌陵軍的應對,忽而道:「王爺可願品評一番我的武功。」
林弈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文脩回頭吩咐一聲:「拿弓。」當即有九宮樓的殺手取了硬弓並箭囊呈上來。文脩接過弓箭,羽箭搭弦,彎弓如滿月,一箭射了出去。
箭風疾勁,勢不可擋,霆軍主將下意識隨之望了過去。
只見那一隻鵰翎箭如流星般划過戰場,正中霆軍帳前聳立的軍旗。那旗幟上繡著斗大一個「霆」字,正在風中獵獵飛舞,兩軍陣前分外醒目,驀然一箭射來旗索斷裂,旗幟應聲滑落,委頓於地。
霆軍主將頓時一驚,只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下一隻箭便已連珠而至,正中他的咽喉。
九安城上,文脩放下執弓的手,神色漠然。
林弈愕然望向文脩,心中震驚不已。縱使九宮樓主名震武林,他也只以為是暗殺手段了得,萬萬沒想到文脩這般年紀,武功卻已臻至極境。
這兩箭,箭矢橫跨整個戰場。第一箭尚有餘力斷開鐵索,足見其內功了得,第二箭更是洞穿了敵將的咽喉,無論眼力箭技都是當世罕見。林弈自忖,若是單論內功強弱,自己應當不輸於文脩,但自己已是不惑之年,文脩卻未及弱冠,年紀輕輕便有這般深厚的內功,堪稱冠絕武林。更遑論這般精準的箭法,自己更是遠不能及。
然而文脩卻神色未變,只是從箭囊中抽出了餘下的箭矢。
打仗,打的就是將校們的士氣。射斷軍旗也好,射殺主將也罷,都是為的動搖霆國軍心。
只是這樣還不夠,主將身亡的消息從戰場後方傳到前面來還需要時間。而這點時間,足夠他讓霆軍知道,他為何封號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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