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心疼的不行,侧过身掉了两滴眼泪:“保清已经很努力了,皇上不夸两句,还这般贬低,叫孩子心里得多难受啊。说到底,宫里的阿哥多了,皇上便不疼保清了。”
康熙头疼道?:“这满宫上下除了保成,还有哪个阿哥能再得朕过问功课的?三阿哥比他年?幼,朕跟荣嫔都不用看着,已经能背到《论语》第五篇了!”
惠嫔心想,三阿哥那?生来的书?痴,能一样吗?
嘴上却幽幽:“皇上对?六阿哥就不同啊,连赐名都比几个哥哥多些意味。保清的‘禔’字,太子爷的‘礽’字,都取得是见福见喜之意,可六阿哥……”
康熙忽而抬眸望来,目光沉的像一潭幽暗湖水:“六阿哥如?何。”
“六阿哥这名字多有歧义,只?怕景仁宫心里也不舒服啊。”
康熙听她搬出皇后做挡箭牌,忽而冷笑一声。
惠嫔脊背发麻,连忙跪在地上:“是嫔妾失言。”
康熙垂眸,看着跪伏在地的嫔妃,视线又越过她,望向了战战兢兢立在身后的大阿哥。
大阿哥白着脸连忙也跪下来。
康熙缓声告诫:“‘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方?才保清背过的里仁篇,你们母子再好好琢磨琢磨吧。”
……
惠嫔倒还真?琢磨了。
不过她想的稍微有些偏差,开始致力于行动上给德嫔使些小绊子。
暑热未消,永和宫里养着两个阿哥,德嫔又还在养身子,许多事情只?能交给玉烟和画扇两个人去操心着。
画扇如?今又被德嫔放到屋里,甚至还想越过玉烟提拔她为掌事宫女。
最终,画扇以“奴婢只?会微末之技,宫务到底不如?玉烟来的熟练”
为由,委婉推辞掉了。
惠嫔就是借着这个时机,隔三差五叫延禧宫的人刁难一番永和宫的奴才。去膳房、内务府、花房领取些什么东西时,也会借机跟玉烟抢起来。
她倒是避着画扇。
德嫔得知此?事,垂眸瞧着怀中的六阿哥,笑道?:“随她去。不过是怕我们胤祚挡了他们大阿哥的道?,在这里撒气罢了。”
玉烟心想,奴才们今日都有些怨言,主子阖该出面护一次,或是赏些银子下去安抚人心也好。
但见娘娘满心满眼只?有六阿哥,她张了张口,到底没吭声。
德嫔对?胤祚确实要更为看重。
倒也不是出于偏疼,她对?两个孩子的感情其实都是一般的。只?不过六阿哥出生的时机好,又有七阿哥衬托,得了皇上的喜欢。
皇上喜欢的,她自得愈发精心教?养着些。
近日内廷又有风言风语,说是明年?年?底之前,万岁爷又打量着大封后宫一次。
她果然……还想往上爬。
德嫔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摇摇头自嘲一笑。
——或许比起孩子们,她当?真?是更爱自己一些吧。
德嫔与?戴佳常在尚在月子里,都不怎么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