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挺直了小身板,骄傲道:“是阿玛自己先前答应的,保成想要什么都给弄来。”
赫舍里便跟荣嫔相继掩唇,低低笑起来。
合着是皇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笑闹够了,赫舍里打发了胤礽出去玩,这才顺着话势道:“如今造办处要养赡这些个画珐琅人,另有窑口、原料采挖等各项开支,都需要人一一打理。噶禄已经向皇上举荐了惠嫔的阿玛索尔和,以及宜嫔阿玛三官保,各自分领此事。”
荣嫔沉得住气,静候下文。
赫舍里便拍拍她的手,笑道:“这是趟浑水,妹妹记得叮嘱你阿玛,莫要踩进去了。”
练字
北风倒灌,没入景仁宫院中的古柏树洞,藏匿起赫舍里对荣嫔的告诫。
入夜后,外头天寒地冻。
康熙进了东暖阁,由着梁九功给解下端罩,搓搓手笑道:“康亲王来信,说前线大败敌军于泉州,又恢复了石井清寺地方。朕心中欢喜,已经将营造静宜园的事儿提上日程了。今冬选好人手,开了春就叫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在香山寺边儿动土。”
赫舍里笑着恭贺两句,将人迎进来坐下,这才问:“皇上可有心仪的人选了?”
康熙啜一口热茶,喜笑颜开:“近日,三官保的差事办得很不错。他原先是盛京内务府佐领,也兼管那头的工部之事,因而对修建行宫姑且还算熟悉。朕琢磨着,既然三官保可用,便叫他先顶上。”
赫舍里顺着他的意思:“皇上思虑周全,臣妾自然也觉得好。等到静宜园落成,可要记得嘉赏宜嫔妹妹才是。”
这话正中了某人心意,叫他开怀起来。
赫舍里面上陪着笑,却不由想起前世。
康熙二十六年,宜妃一家由正黄旗包衣抬入了镶黄旗满洲,成为所谓的身份贵重之人。一个上三旗出身的妃位倒不算什么,她担忧的,只是宜妃膝下那两个儿子,尤其是“毒蛇”
老九胤禟罢了。
第二日一早,赫舍里母家便收到了话,要他们派人暗中查探静宜园营造所用开支。
索额图登时觉得头大——
招惹那群内务府世家做什么?
这几年,他越发觉得皇后变了许多,赫舍里家别说借势了,能不被死死拿捏住就算不错。可恨他大哥噶布喇分毫看不出局势,还以为皇后只是他赫舍里家的女儿。
索额图叹了口气,默默行事去。
画珐琅的进展似乎不太顺利。
乾清宫内,胤礽听康熙提起此事,忽然好奇起来。便跟他阿玛招呼一声,带着纳兰容若直奔外朝西路的武英殿。
这地方和内务府、造办处都划在一片区域,再往内走就是养心殿了。
冯兰见了胤礽,高兴道:“二阿哥,臣就说了,这是法兰□□有的技艺,一下子很难掌握到位。您看,如今胎体跟掐丝珐琅一样厚,釉色也灰暗无光,缺少明显的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