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险恶,石玉环脾气暴,但人不傻,椅子不坐,直接站到了饼香四溢的长案上。居高临下,踢飞了昂贵的笔墨纸砚。
张若虚袖中飞出一柄铜钱剑,剑散作许多铜钱,重组成托盘,将笔墨纸砚都收纳好,张若虚说:“多年不见,石教主的暴脾气,还是没变。”
石玉环干脆蹲在长案上,用三只眼睛对视张若虚说:“几十年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你正年少,如今变成了糟老头子了,越看越讨厌!”
张若虚说:“自古以来,没有长生不老的人,没有长生不老的妖,更没有长生不老的神仙。”
铜钱的托盘里放着两盏茶,悬浮到石玉环的面前,石玉环拿了一碗茶说:“你的功夫已经出神入化到仙术的境界了吧?”
张若虚答非所问:“你尝尝我的茶好不好?”
石玉环呼吸了一口茶香,说:“等我杀了温九泉那个混蛋,再喝你的茶。”
高手心有灵犀,所以彼此谈话,可以心神交谈,旁人听不到声音,只有彼此之间能吐露心声,称之为暗语。
张若虚用暗语说:“怕是那温九泉知道你要来,所以才请我来卖大饼的。既然我在这里,你多少给我个面子,等我卖完饼,你再杀人行不行?”
石玉环暗语回复:“我既然来了不杀几个人,以后魔教在江湖上还有什么威望。”
张若虚继续暗语道:“这样吧,待会儿温九泉回来,你杀了凶手,我再让他赔偿魔教一万两银子如何?”
石玉环暗语回复:“方大白可是我们魔教最优秀的妖。”
张若虚暗语:“那你说个价。”
石玉环暗语回复:“一万两黄金,温九泉还要给我下跪。”
张若虚暗语答应:“好。”
谈好了价钱,准备好了十口装满金元宝的箱子,温九泉将温大拿五花大绑,前来负荆请罪。
温大拿站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看到了石玉环,挑衅地说:“方大白是我伤得,你这三只眼要是杀我,先给我松了绑,我要与你比比功夫。”
石玉环不生气,只是微笑说:“现在若是给我跪下,大喊教主奶奶饶命,磕够一百个响头,我就不杀你。”
听闻可以活命,温大拿没有犹豫半秒,立刻跪下叩头,头磕在地上作响,直至头破血流仍在大喊:“教主奶奶!请饶命!教主奶奶!请饶命!”
石玉环惬意地看着,大约有一百多个了,温大拿还在继续磕头,她只是轻蔑一笑,说:“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不杀你,我让猪煞吃了你吧。”
听到命令,庞然大物的猪煞直接张开獠牙大嘴一口咬掉了温大拿的脑袋,像是吃蚕豆一样,咯吱咯吱地咀嚼,血水秽物从嘴角流下来,让周围的人惨不忍睹。
温九泉吓得瘫痪在地,跪爬了几步,打开一口箱子展示黄金,表示诚意,叩说:“这些钱财请石教主收下,请饶过温家庄的男女老少。”
不用他客气,潘英俊与薛可爱用麻绳将箱子捆绑到猪煞庞然的身躯上。
装载好了钱财,石玉环知道自己该走了,喝下芬芳的茶水,告辞说:“这次我给张老头一个面子,饶过温家庄,我们走。”
“石教主,我再送你几个铜钱。”
张若虚的铜钱像是有思想的精灵,他说了话,便有十枚铜钱散落到盛黄金的箱子上。
石玉环有三只眼,自然要明察秋毫,一枚铜钱上是平安喜乐,一枚铜钱上有百事从欢,一枚铜钱上刻招财进宝,一枚铜钱上祝福吉祥如意,想到别的铜钱也是一些吉语罢了,便不放在心上。出了五角楼,石玉环引下一团彩云,围绕到众人脚下,腾云驾雾去了。
萧不归站在云彩上,甚是觉得神奇。就忍不住说:“好厉害!教主可以做神仙了。”
石玉环说:“做神仙有什么好的,哪有我在人间舒服。”
萧不归不敢再与石教主讲话,反问将嘴巴贴到胡娇耳旁,小声问:“胡娇姐姐,我们这是去哪里?”
胡娇说:“自然是回魔教。”
石玉环、猪煞这么可怕,如今要去魔教,与一群妖魔鬼怪打交道,萧不归想想就头疼,可是这会儿他想走,肯定不行呀。
胡娇看出了萧不归的心思,就安慰说:“萧不归,你现在是七煞枪萧不归,在我们魔教的地位仅次于两位教主,四位怪杰。”
萧不归听说自己在魔教还是有些地位的,于是一颗忐忑的心安静下来。又问:“我在仙岛的时候,仙人飞行都会用变化,变作一只鸟儿,腾云驾雾的极少,不知道这本领是怎么修行的?”
石玉环听了他的话,冷笑说:“看来仙岛上的那群老骗子功夫高得没几个了。”
于大头说:“教主,要不我们打到仙岛上去,过一把做神仙的瘾!”
石玉环说:“那地方风大,我这水灵的皮肤怕糙。请我去我都不去。”
潘英俊说:“萧不归你可是仙岛降落人间的,你说说那地方好不好?”
萧不归听到潘英俊问自己,回答说:“我在那地方住习惯了,觉得还行。”
石玉环就问:“那你想回仙岛?”
萧不归如实说:“我下凡的时候,师父说让我拿到七十二块江湖令才能回去。”
石玉环宽容大度说:“回了魔教,你住些日子,觉得不好就走,我不拦你。”
萧不归保持沉默,因为石教主说过不杀温大拿的情景他历历在目。甚至忍不住看向猪煞。
猪煞背负着这么多的黄金,身体深陷在云彩里,气喘吁吁的,已经累趴了。萧不归还是害怕,紧挨胡娇身旁,与猪煞保持距离。
胡娇现萧不归与自己太亲昵,就悄悄踩了萧不归的脚。
萧不归痛得不露声色,可是风吹开石玉环后颈上的散,现出一只红色的眼睛。得知自己一直被监视,吓得面红耳赤。
“你不要害怕,我的眼睛在晒太阳,不是在偷看你们。”
晒太阳的眼睛却现十口箱子越沉重,压迫猪煞坠落了下去。石玉环怒呼:“张老头骗了我,那十个铜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