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一场闹剧轰然结束。
长泽负责收拾烂摊子,南柯则一把扯了瑚羽的手腕转身噔噔上了楼。
那小童本欲跟上,却被南柯一记眼刀吓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那妖女拉进了房间。
祖师爷啊!这可如何是好!我家小姐落到那见血不眨眼的妖女手里还能不能有命出来了!
童子闭目祈祷,口中念念有词,只求他们家道子和长老师叔快些回来。与他同在大堂的长泽见他这样只笑了一声,便也没再理会。
咚的一声门板开合,南柯落了隔音的结界,依旧捉着瑚羽的手腕看着面前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冷着脸:“你可知这是何处!”
瑚羽不答,南柯盯着她替她道:“是鲤洲孤竹郡,是魔修的老巢!你不过洗髓的修为,也敢同人争执!”
“我……我……”
瑚羽咬了嘴唇,终于颤颤迎上南柯的目光,“可我是……九岳仙宗……”
南柯不怒而笑:“九岳仙宗又如何?你还当这儿是你那娇惯你的宗门不成!”
言罢她抬手一指窗外,“叁日后到的地方便是永陵渡,无数大能修士殒身埋骨之地,莫说你一个小小的洗髓修士,就算是千年前你门九岳仙宗的剑皇照样留在了那里化为尘土!”
她甩开瑚羽的手,足下一转,只留了半个身子朝着她:“记住,大道叁千,九岳仙宗不过是万千江河中的一条。纵是你们雁洲的高门大派,也不见得就是凌驾于其他门派之上。况且魔修又如何?只不过与你们玄门道不同而已,你又是何处来的傲气养出这般偏见?”
良久,瑚羽低声道:“……那你为何救我?”
南柯轻笑一声:“我救你并不是为你,而是我答应了沉明琅,尽力保你全须全尾地离开鲤洲。只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若从今儿起乖乖听话,跟在你师兄身边那便是好事。倘若不能,那你若真横死在鲤洲哪处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二人沉默片刻,南柯推了门,只淡淡留下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罢。”
出了屋子,南柯长吁一口气。这些年她还不曾敲打过谁,就算是顶着她徒弟名分的长泽洙赫等人也不曾受过她的训斥。面对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瑚羽,南柯第一次有了些许疲倦与劳累。
也不知九岳仙宗的人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放了这么个傻子下山出来跟着沉明琅办事儿。
她揉揉额角,长泽见她出来便迎了上来。南柯浑身一软,绵绵靠在长泽胸膛,喃喃道:“可累死我了。”
长泽搂了她,半带半推地将人带回了自个儿的房间,眼睛里还带着笑:“方才动手的分明是我,哪里就累着了掌教?”
南柯嗳哟两声,一双手搂了长泽的腰不放,猫儿一样在他温暖的怀里拱了拱:“你是不知道瑚羽那丫头有多笨,她要是我笑春山的弟子啊,我一定赏她十个板子再把她关起来好好反省。”
提到板子长泽便觉得腰上一痛。南柯见他龇牙咧嘴不由得笑出了声:“那时候师父打你们,是真疼罢?”
长泽垂眸看她点了点头:“是真疼。”
旧日里在笑春山时南柯犯了错处,长湮道尊是不罚她的。
听闻是道尊和她有个什么约定,不会责罚她。只是未来的掌教犯了错,纵然罚不了她,也是要罚她的身边人。
道尊那时只冷着一张脸让南柯跪在蒲团上,细细数过一遍南柯的错处,再问她知不知错。南柯忙磕头认错,道尊便照着错处给长泽洙赫阿檀他们记罚,因为他们是她的身边人,有着劝诫的职责。至于责罚,其实不过是叁五个板子,记完便当着南柯的面开打。
那责罚弟子的板子受了术式,不伤筋骨,只痛皮肉,叁五板子忍一忍便也下来了。
只一开始南柯没想到她犯错会连累他们挨打,忙哭着跟道尊求情。只是她哭一次他们的板子便加一个,到后面南柯只咬着嘴唇看他们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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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泽:这板子迟早会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