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发什么事了吗?”
沈清宴还是忍不住问她,他不想关于江蓠烟的事一件都不知道。
江蓠烟隔了一会才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声音沙哑,“我还以为再也碰不到他呢,以前他明明是最疼我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都怪那个女人,如果没有她我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我那个痴傻的母亲啊,怎么就那么傻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只不过不一会止下的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疼孩子爱老婆的样子,私底下还不是一条臭虫,真可笑,在那边心疼他的儿子,转身又来关心我,是不是很恶心,是不是。”
江蓠烟抬头迷茫的眼睛看着沈清宴说。
见他没有回答又大声地说:“我问你呢,是不是很恶心。”
沈清宴默默把她拉近身边,手抚上她的头,“嗯,很恶心,所以烟烟就不要去在意了。”
另一只手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
江蓠烟靠在沈清宴的胸膛,一只手像拽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拽住他的衣袖不放手,闭上眼睛呢喃:“我好难过呀,难过他现在是别人的爸爸,难过我不像以前一样是他的小心肝,难过我们现在就像是陌生人,难过,为我那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母亲难过。”
江蓠烟边抽泣边说话,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沈清宴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小声温柔安慰:“烟烟以后可以不理他了,不在意他就不会难过了好不好。”
江蓠烟像是听到了哪个敏感词了,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怎么不在意,他可是我父亲,从小到大最疼我的父亲。”
沈清宴无奈的叹口气,江蓠烟接着说:“他肯定不知道我昨天就见过他了,带着他现在的家人多幸福啊,时间如果往前几年他旁边的人可能就会是我和我母亲,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今天酒也喝了,骂也骂了就好好睡一觉,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行不行。”
沈清宴低头看着江蓠烟红透了的脸温和地说道。
江蓠烟哼哼唧唧地说:“所以我今天跟他说明白了,分财产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毕竟他那公司还有我妈的一半,他那个便宜妻子休想把我妈的财产留给她儿子,我要熬死他,然后,然后我就…”
说完眼睛缓缓地闭了下去,拽着衣袖的手也落了下去。
沈清宴抱着她坐了一会,见她地呼吸已经规律起来就轻轻地抱起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把她放到床上后又起身去到浴室拿个毛巾出来擦拭着满是泪痕的脸。
仔细端详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也不免陷入沉思,他忽然明白之前江蓠烟说的那些话,今天听完她说的话过后仿佛明了起来,一切都有迹可循起来。
如果见过大学时期的江蓠烟,现在的江蓠烟可以说把自己的锋芒全部隐藏下去,大学时候有多热烈,现在就有多内敛,她不再去幻想,不再冒险,只是想安安静静的生活,高傲的孔雀终究被磨平了棱角。
沈清宴把被子盖好,如果今天没有听到这些话是不是他和江蓠烟就再难有关系,他相信要不了几天她就会把修车子的钱还给自己,然后删的一干二净,但今晚过后一切都会不一样,沈清宴眼神逐渐深沉起来。
——
安静昏暗的房间里被一阵铃声打破沉寂,一只嫩白的手从深灰色被子伸出来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一打开手机的强烈光亮使江蓠烟的眼睛眯了起来,看见手机上不断闪耀的名字,眉头紧锁,接听起来,“喂,怎么了吗?”
听到自己的声音江蓠烟愣了一下,这声音沙哑的像是被灌了哑药一样。
“你怎么还没到医院呀,向医生到处在找你,你赶快来。”
顾沫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
江蓠烟拿下手机看到手机最顶上的时间一下子就僵住了,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刚想说话,手机被另一个电话给打断,她赶紧挂掉顾沫的电话,“我等会再跟你说。”
“喂,向医生。”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有天大的事?连自己的病人都不管,你要知道这个病人是急性胰腺炎,你不知道很危险?如果你想早点结束实习期我立刻给你批,之前学的临床知识学到哪里去了,啊?”
向晚带着怒火地声音传过来。
江蓠烟嘴巴张了张最终哑声,没有打断她等她说完了,江蓠烟才轻声说:“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犯了。”
“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可以不用来了,就算院长来了也没用。”
向晚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手慢慢地落下来,隔了一会叹出口气,江蓠烟从床上下来,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地毯与自己铺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才反应过来,眼睛往四处扫视一遍,努力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低头看着还是昨天的一样的衣服,松了口气。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音,“江蓠烟,你起来了没?”
江蓠烟有些局促地站起来,面对着房门有些不好意思,“额,我起来了。”
听到声音了沈清宴也没有直接打开门进来,“那好,那你去洗漱一下可以吃饭了,如果不习惯你可以回家弄完再过来。”
说完脚步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小。
等他一走江蓠烟才从刚才紧绷地状态慢慢恢复正常,放轻脚步,小心打开门朝着门外看了看,见沈清宴此时应该还在厨房就迅速从里面出来,像一阵风一样奔到自己家里。
——
江蓠烟看着镜子的那个人,有些傻眼,眼睛肿的像两个大大的核桃,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低头看着昨天的衣服更是一言难尽,皱巴巴的像被揉过的纸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