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渡被吻的缺氧,那雙好看的眼中逐漸浮出一層水汽,當眼睛的焦點重聚焦,清晰地看到身下男人眼中深沉而克制著的某種情緒後,下腹不由得一緊。
青年被吻的脫了力,傅承一鬆開,人就軟軟倒在自己懷裡。他順勢環住青年的腰,另一隻手則放在青年頭頂,回答一吻之前青年的問題:「已經處理完了。」
江希饒這麼一遭不可能再出來亂跳,能不能活都是一個未知數。沈家那邊沈悱桐也已經找到,想要讓一個普通的世家公子吃到教訓可比解決江希饒簡單多了。沈、江,這兩家的收購預案已經擬好,若是不簽字,他們只有覆滅下場。傅世昌那很早之前就已經解決了,往後不會再傅家的人跳出來干擾他。
唯獨……剩下了溫渡這裡。
溫渡扯了扯脖頸上圍著的礙事圍巾,這玩意剛才實在是有些勒人,成為了除那個男人之外,第二個導致他缺氧罪魁禍。
現在已經不需要靠著香水的味道來讓自己安心了。
溫渡抱住了傅承的腰悶悶開口:「怎麼連你也欺負我。」
傅承此刻正在輕吻青年有些發紅的眼角,聞言動作微頓:「怎麼欺負你了?」
「……不到半小時前我還在和我媽說你不會欺負我,結果你現在親那麼大力,好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
青年埋怨的話在傅承聽來無異於在撒嬌,心臟最柔軟地某處被觸動了一下,即使他努力克制了一下可說出來的聲音仍然帶著絲絲笑意:「對不起。」
青年還以為接下來這人會說什麼下次溫柔點之類的話,哪知……
「吸取教訓了,下次直接吃掉。」
溫渡:?!
「我的小熊只有我可以欺負。」男人摟著青年轉了個身,將懷中的人放在床上。
溫渡的兩隻手手腕被對方的一隻手制住,傅承稍用了些力將手腕抵在床頭,確認力道不至於讓青年的手腕發紅後,傅承再度俯下身。
「網絡上的照片是先前和你同劇組的攝影師拍的,他嫉妒你,明明是個人攝影師卻在劇組內得到了趙戈和導演欣賞,嫉妒你先前在網際網路上大火。」
被江希饒利用後,成為了攻擊他的最後一個手段。
傅承沒有將這個事情說出,他的青年不需要知道那些骯髒的,已經在苟延殘喘著的東西。
「傅家已經發出聲明將永不聘用那名造謠的攝影師,過不了多久,他會被行業徹底封殺。」
……居然是嫉妒嗎。
溫渡垂下眼,心底很不是滋味:「如果只是那人個人行為,應該不會弄得那麼大吧?」
傅承眼底微沉:「……對。」
「有壞人想要利用此次輿論對我,對傅家進行打擊。」
弄出傅承的花邊聞來打擊傅家?
溫渡若有所思。
好像,還真有點道理……傅承在外界的人設就是全自動制冷機,有一天突然有個大瓜爆料,驚!那個全自動制冷機居然會談戀愛!
在某種程度上全自動制冷機就像是驟然墜入凡間一般,和尋常普通人一樣都擁有情愛,在商務合作上會不會因此少了幾分威嚴?
完全不知道溫渡的思路已經偏到十里八外的傅承抿了抿唇:「所以當你和一年前一樣突然消失跑回來,一個信息也沒和我留的時候……我很惶恐。」
偏離的思緒被強行扯了回來,溫渡仰看著將他壓制住的男人,眼神有片刻的呆滯:
「你以為,我……走了?」
像一年前一樣一聲不吭地逃跑,因為母親生病的原因而懦弱地逃避兩個人的情感,最終兩人什麼都沒說就默默分手,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有。
沒有再見,不會再見。
溫渡從傅承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不知道怎的,他鼻子突然又是一酸。
「不一樣了。」溫渡對上了男人直直盯著自己的目光,「過去和現在是不一樣的。」
和沈悱桐的相處後他知道了喜歡也是不一樣的。沒有一個人的喜歡能像傅承那樣,無條件地縱容他去做一切想做的,喜歡做的。
對朋友的喜歡,以及對傅承的喜歡,也是不一樣的。沒有朋友能讓他這麼隨時牽動著每一處的心緒,像時刻聞到對方身上的香氣,從其中汲取到一點點安心的感覺。
傅承悄悄地鼓勵著他去做自己喜歡的東西,把穀子戈送到了他的面前,一切都在悄然地改變著。
「這次我也通過了努力讓母親認可我,我把喜歡你這件事告訴了她,她尊重了我的選擇。我不會再逃跑的。」
或許冥冥之中就已經註定了。
沒有說的那句再見,意味著接下來的重逢。
未來他們依舊會將人生的軌跡匯合在一起。
會再相見的,一切都還沒結束。
澄澈明亮的月光自小陽台落地窗外悄然映入屋內,躺在床上的青年微抬下顎,一副驕傲等待誇獎的模樣:
「你有你的事情要去處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也能處理好。」
青年眼底帶著幾分責備:「傅老闆居然不相信我——」
一顆名為「溫渡」的水珠好似在很早之前就落入傅承那片平靜如死水的潭中,盪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漣漪隨著時間的推移,盪的越來越大。最後那深潭也開始翻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