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聽到此稱呼眼角不可察覺地跳動了一下,面上表情未變:「好久不見,小承好像又長高了。」
侍女抬著空盤離開,傅承冷冷地掃過那個女人的臉,視線停滯片刻:「你要沒話說那就別說。」
中年女人面上的笑有一瞬間的裂痕,她開口欲言卻又見到背著手緩緩走來的白髮老人,於是沒有理會傅承的話,開口朝著另一邊:「爸,你怎麼來了。」
女人是傅承父親的妻子,江希饒,也是傅承年幼時的……鋼琴老師。
「出來逛逛,在屋子裡悶久了,趁著太陽剛落山出來散散步。」
老頭和江希饒聊了一會,似是才注意到傅承般開口:「喲,這不傅承嗎,怎麼突然回來老宅。」
「先前永寧回國的時候都沒見個影,大忙人今日總算是有空了。」
第72章一盆蘭花
「我讓你動靜小點的意思是這件事我們自己處理別特麼驚動那老不死的,你直接凌晨三點殺去沈家你是嫌這的動靜不夠惹眼嗎。」
那日自沈家和沈湛交談完後出門,傅承坐上車接到了傅永寧的電話,剛接起就被傅永寧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吃了什麼致幻藥嗎,現在去警局自還來得及,十天之期回來還是一條好漢。」傅永寧實在是對自己那精明侄子此番行為理解無能,甚至想到了一些特別極端的可能性。
「最近沈家的動靜不小,我只是去談一些商業上合作的可能性。」
「凌晨三點談生意,會有人相信嗎?」傅永寧的聲音咄咄逼人,「你這話說的和祁東笙招把人仍江里結果被好心路人發現撈起,祁東笙說那人泳癮犯了想游泳有什麼區別。」
傅承:「……」
「這故事是編的還是真事?」
電話對面聲音停頓了一瞬:「你別管這是真事還是假事,我的意思是你那個行為配上你這個解釋很蒼白,騙不過傅老頭的。」
傅承語調淡淡。
——「我有自己的考量。」
告別江希饒後傅承跟隨著傅世昌進入到別院內,別院內有一個盆栽架在假山前,架子擺放的全是品種珍稀的蘭花,放在最中心的那一盆更是價值千萬。
「她喜歡蘭花,在傅世起家時她將家裡給她的東西全部變賣了,只留下一盆蘭花,後來那盆蘭花死了。我給她專門弄了個蘭苑,就擺放著這些花花草草,多麼名貴的蘭花都弄來了幾株,可她依舊對那一盆蘭戀戀不忘。」
傅世昌雖年過七旬但身上氣勢不減半分,負手走過花架前時視線掃過架子上的盆栽,後又轉身,看向身後的人。
例行常務般匯報了近期傅家遇到的狀況,簡單的提了幾個問題,傅承很快做出面對問題的處理策略。
「近期傅家股市波動不大,漲幅比也正常,傅家你也接手快兩年了吧。」
傅承垂下眼:「是的,爺爺。」
「快二十八歲了,有沒有心儀的對象?」
傅承垂在身側的手指輕顫了一下:「暫時還不考慮這些,目前傅氏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沒有太多的精力。」
「哈哈。」傅世昌笑了兩聲,「先前和你在農場的外公外婆通了電話,不經意間聊起這個話題,他們也對抱重孫這件事情格外重視,於是很早就開始著手準備這件事。」
「張家的小女兒剛博士畢業,也是學金融的,人聰慧知禮,最近在找公司實習,你帶帶她。」
帶什麼,這不已經明擺著說已經為他找到了相親對象。
傅承臉微沉:「我沒有那麼多空餘時間來浪費。」
「沒有時間?」白髮老人眼角下壓,板起了臉,不怒自威,「那就抽出時間。」
「你可別忘了,你為什麼要坐在現在的位子上。」
……
傅承不想待在這個光是呼吸都覺得有些噁心的地方,談話結束後就離開了傅家老宅,只是在臨走前還多看了一眼放在蘭苑裡的蘭花。
年幼時她曾聽外公外婆談論過有關於蘭花和傅世昌妻子譚娜的故事。
他奶奶譚娜其實有一個竹馬,那竹馬和她的關係很好,兩人幾乎是從小就定了親。
後來那位竹馬出意外死了,譚娜傷心欲絕中收到了一盆蘭花。
蘭花是竹馬特意去幫她買的,參加完拍賣會回程的路上出了車禍,當場死亡。據說那盆蘭是低價撿漏的,沒花多少錢。
後來某一天譚娜遇見了傅世昌,發現傅世昌和自己的竹馬有幾分相像,於是心一軟,資助了傅世昌,給了他一筆錢用於投資。
期間虧的血本無歸,但譚娜每次看到傅世昌那副落魄的模樣都會心軟,每次都將自己的飾品,小玩意變賣,背著家裡悄悄給傅世昌錢。
這件事後來自然被發現了,譚家人覺得譚娜給譚家丟了面子,千金大小姐和一個落魄的生意人混在一起,把譚娜趕出了家。
那段時間甚至連餬口都困難,譚娜沒有辦法,僅能將那盆蘭花賣了。
等到譚娜一無所有,身無所依時傅世昌才開始動手吞併其餘小的勢力。
死死地將譚娜攥在手心,她除了傅世昌身邊無處可去。
掠奪的本性就像是掩藏在骨子裡一樣,傅家人皆是如此。
……
那天晚上凌晨三點,去沈家無疑是將溫渡的存在暴露出來告訴傅世昌。
更何況此番事件祁東笙那邊的動靜也不小,若傅世昌稍一打聽,自然能察覺到溫渡和祁東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