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管小系统有多么地特别,在凯文眼里,这个煞是可爱的小亚兽仍是需要被保护着的存在,所以,他还是常常以对待孩子的方式去对待小系统。
但小系统并不为此而高兴,反而嘟了嘟嘴,脸上挂起了几分郁闷的愁绪。
他知道凯文的性格很柔软,在小系统历任的宿主里,也不乏有一些类似凯文这种性格的人,无论遭遇多大的打击和背叛,对这个世界还是存有着爱和善意。
这并不是说不好,但凡事总该有个度。“敌人虐我千百遍,我待敌人如初恋”
以及一些彻底恶化,完全和这个世界对立起来的宿主,都是小系统所不乐见的。
凯文的情况似乎更加严重,因为小系统能读取他的一部分心理活动,自然也就清楚了凯文的一些想法。
凯文有怨,但怨的却不是他人,而是自己。哪怕他被误解、被打断双腿差点死在丛林里,他依旧认为是自己的鲁莽大意而导致的结果,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从没埋怨过族人和杰森的冷漠。
殊不知,正是这种逆来顺受,一步步的妥协和退让,才造成了他如今的苦果。
如果凯文还是抱着这种心理,那无论小系统赋予他多大的能力,他最后都会把自己给绕进一条死胡同。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小系统叹了一口气,把白嫩嫩的手放在了凯文的额头上,问道:“母父,您恨吗?”
“恨?”
凯文温润的脸上浮现出了几许困惑,眼里流露出了迷茫。
或许,在他人生的词典里,从来就没有过“恨”
这个字。
小系统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他托着下巴,用食指点了点腮帮肉,状似无意地问道:“母父,您有想过,如果莫小飞不是所谓的‘神使’,如果您的‘背叛’只是莫小飞所设计的一场好戏,您的‘死亡’将会是多么地可笑么?”
凯文彻底地愣住了,那曾想遗忘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一些难以名状的感觉开始在心底滋生。
小系统勾了勾唇角,他明白,已经戳对地方了,现在只差一把“柴火”
——只是,想到点燃那把“柴火”
所需要的能量,小系统又稍稍有点肉疼。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吧,小系统嘟了嘟嘴唇,单手一挥,一道白光窜进了凯文的脑里。
凯文只觉得一阵眩晕感袭来,周围的景物渐渐模糊,而小系统的声音也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母父,我能够让您亲眼看一次事情的真相……但是,这会动用我体内过多的能量,我可能会陷入一段休眠期……别担心,等您的命运发生扭转,我便又可以出现在您的面前……”
“我会留下一套训练体系,设下时间的结界,里外的时间比为10:1,能达到什么境界,就看您个人的努力了。我知道您还有很多东西不明白,但看完这些以后,我相信您会有所了解的。”
凯文的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然而,当黑暗彻底笼罩了五感,他也就此晕了过去。
凯文发现自己“变成”
了莫小飞,以莫小飞的视角,把过去都“经历”
了一遍。
莫小飞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觉得,若是想要什么东西,就可以去抢、去夺,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伤害别人,他也要把那一样东西拿到手。
所以,他可以在幼儿园的时候,用眼泪骗走了同桌小朋友的玩具火车,可以在中学的时候,把学长从学姐手里抢走,也可以在长大以后,为了一次试镜的机会,和男朋友的哥哥滚到了床上,哪怕这时候对方的妻子已经怀有身孕……
后来,他男朋友哥哥的妻子受不了打击,流产了,而他也被几个凶神恶煞的人给推下了悬桥。
莫小飞原以为,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他竟穿越了,穿到了一个十分原始的世界,还遇到了杰森,那个他一眼就喜欢上了的人。
杰森有了一位结契者,但在莫小飞看来,这根本不是问题,因为杰森的那位结契者实在是太弱了,和他以前的对手根本没法比。
更何况,因为胸前的一朵莲花状纹身,他被这些原始兽人奉为了“神使”
,这一切,就变得更加简单了。
他利用身份之便接近杰森,因为他是“神使”
,杰森无法拒绝。
他还享受着凯文眼里那日愈浓重的自卑和绝望,这让他的内心有着一种胜利者的高高在上的颤栗感。
不出他所料,凯文与杰森解契了,唯一不足的是,这件事不是杰森提出的,而是凯文提出的——虽然和凯文解了契,杰森对他的态度依旧很疏离。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他发现族长和大巫有私情的那天晚上。族长潜入大巫房子里时,被他撞见了,他还利用手里的工具把他们俩云-雨时的声音都给录了下来。
听到莫小飞播放的录音,大巫和族长同时白了脸色。
部落的大巫,是不能结婚的,是属于“兽神”
的人,只能终身侍奉于兽神。如果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他们将会万劫不复。
那一天,大巫在莫小飞面前跪了下来,恳求兽神若要惩罚,就惩罚他一个人的过错。
“想不用受罚?那也可以。告诉杰森,未来族长是一定要与神使结契的。否则,神罚就会降临到族里。”
莫小飞故作高深地说道。因他手中录音工具而产生了敬畏心理的大巫和族长没有半分的怀疑。
于是,族里传出了杰森和莫小飞即将结契的消息。再然后,他用计把凯文赶出了狼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