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愿深深吸了口气,她有些话一直想等年后再说,但今天因为这衣服的问题,她终于忍不下去,看着初烈的背影说:“初烈,你最好能关我我一辈子,你要是关不了我一辈子,我就能跑到你和爸妈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呆一辈子,我在回来之前的那天就已经办了辞职,如果我躲进亚马逊的某个角落和土著一起生活,相信我,你找不到我,我能走一个九年,就能走第二个、第三个九年。”
初烈陡然变了脸色,摔门出去打电话。
不久后回来,已经确认初愿真的已离职,他脸色铁青:“你连爸妈也不要了?”
初愿淡淡地看着初烈,目光像极了许修言,有一种深邃的平静:“爸妈有彼此,有儿子儿媳,有孙子孙女。哥,你怕失去我,我就可以让你永远失去我。还有我不是为了和许修言在一起,我是要争取我自己的自由,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控制我。”
初烈很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良久,久到初妈过来看两人好没好,却见化妆师和秘书都在门外等着,初妈紧张敲门叫他们俩:“愿愿,阿烈,好了没呀?”
初烈终于出了声,软了语气:“一件晚礼服而已,你就跟我说你要离家出走,让你穿还不行么,穿吧。”
初愿没动:“哥你知道我说的不只是衣服的事,我能因为一张照片远离许修言,我就能因为一件衣服远离你。”
初烈呼吸停了又停。
初妈在敲门:“儿子,闺女,好了没呀?是不是又吵起来了?”
初爸也过来敲门:“你们两个赶紧出来。”
初烈和初愿四目相对,初愿目光没有任何避让,是绝对的坚定。
而初烈的目光越来越寒。
终于,知道初愿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初烈先松了口:“先去参加晚宴,明天我们详谈。”
初愿了解这种话术,没动。
初烈追价条件:“详谈是指至少让你满意八成以上,行不行?”
初愿终于满意,声音里不加掩饰的带着计谋成功的小得意,愉悦地扬声应爸妈:“听到啦,我和哥哥这就来啦!”
初烈看她笑盈盈的模样,倒忽然明白了另一件事,孟阮的父亲不是不认可他,是和他一样无法面对“女大不中留”
。
大概若换成许修言,孟阮的父亲也不会认可许修言。
或许也可以让孟阮试试离家出走,兴许孟先生就同意了,初烈盯着初愿欣喜的背影,叹着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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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四口坐加长车去晚宴的路上,初爸看女儿的漂亮模样,提了一句:“一会儿见了你章叔,提前跟你章叔拜个早年。”
初愿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初烈。
初烈这几天没对章方舟表露出异样,仍是如常地和章方舟交谈,也没有和父亲透露反常,而他能做到和章方舟正常交谈,同时心里是不愿再让初愿违心跟章方舟和章叔说话的,于是初烈说:“你宝贝女儿嗓子疼,今晚让她少说话吧,改天再去拜年。”
初妈忙问初愿:“宝贝儿怎么嗓子疼上了呢?感冒了?烧了吗?”
初愿配合着轻咳:“没感冒,就是被我哥气的,和我哥喊的。”
初烈:“……”
接下来的行程,初爸初妈一直在教训初烈总惹妹妹生气干什么。
但初爸初妈也都是人精,都已察觉到兄妹俩人之间有事。
到了晚宴现场,爸妈去走红毯签字。 初愿挽着初烈手臂下车,初愿仍是选择绕过红毯,直接进现场。
现场已经有很多人,在他们兄妹俩进去后,瞬间有很多视线都聚集在他们两人身上,初家兄妹俩继承母亲的顶级颜值自然是现场焦点。
两人身侧传来第一道打招呼的熟悉声音:“初烈,初愿。”
初愿手臂立即紧了紧,初烈轻拍她手背无声安抚,转过去看,初烈说:“方舟。”
章方舟一身白色西装,温文尔雅模样。
他打量着两人走过来说:“烈哥很帅,愿愿很美。”
初愿没说话。
初烈说:“她嗓子疼,刚刚又和我拌嘴了。”
章方舟失笑:“你们俩啊,总吵。”
初愿现在连章方舟的声音都不想听见,更何况是看章方舟的脸,她头都没抬一下,松了初烈的手,转身去旁边。
她不像初烈有多年在生意场合上应酬的经验,她做不到在章方舟面前微笑。
初烈说:“看见了吗,这小脾气。”
章方舟笑:“还不是怪你总惹她。”
初愿向里面走,服务生迎面过来,她取了杯香槟,正要喝的时候停住,怀疑会不会被下药。
这时她旁边经过一人,伴着她熟悉的茶香与柑橘香,同时落入她耳里一句动听的嗓音:“喝吧,美丽的初小姐,没人下药。”
初愿低头看到他从她身边迈过去的两条大长腿,她想抿嘴轻笑的,但知道周围有很多双眼睛盯着她和他,就没有做任何表情,垂眸喝香槟,待他离得远了一些,方微笑抬眸。
余光瞥到许修言优雅的背影走向蒋京伦,她回头看初烈,初烈已与章方舟分开,初烈正与孟阮父亲低语。
已有三四十人进现场,初愿不大喜欢与人说客套话,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儿,忽然手腕被人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