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愿和孟阮嘀嘀咕咕说着话,初烈听两人心情不错,便没打扰她们俩,终究没再开腔。
到了家,见了爸妈,初愿莫名委屈又害臊,老老实实地和爸妈一起吃了些还算可口的小点心,同初烈孟阮聊了会儿旅行路上生的趣事。
初愿一晚上没睡,聊了不多久后打了哈欠,初烈看她累了困了,提出让她去歇会儿。
初愿也想回房洗漱休息两小时,说了两句结束语,回了房。
但在她进房门前,她犹豫着慢下脚步到停步,还是觉得这事儿不能拖,回头叫初烈。
“哥。”
“怎么了?”
“……你过来一下。”
初烈走到初愿面前,看初愿眼睛有些红:“哪里不舒服?”
初愿摇头:“不是。”
初愿拽初烈到落地窗旁,把许修言收到伪造信和她收到许修言蒋宛儿床照的事说了,也说了朋友1eo在她面前鉴定照片确定为修图的事,另外给他看了她生日当天,她和章方舟的聊天记录。
说完这些,初愿看着初烈逐渐变阴沉的脸,把她接下来想说的“我觉得蒋京伦和蒋宛儿没那脑子,他们怎么会料定我会问章方舟,如果没有章方舟这个关键,这事就不会成”
等等她怀疑推测的话给咽了回去,终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她知道其实初烈比她聪明得多。
初愿打量着初烈的脸色,轻声说:“哥,这么多年我独立惯了,但这事我不想管了,很多年前我被韩如意背刺,如果章方舟也……我不知道我还怎么和除了家人以外的人相处。哥,这事交给你,行吗?”
初烈闭眼深呼吸,半晌,揽着初愿的肩膀拍了拍:“哥明白,有哥在,你不用再耗费心思想这事,你好好休息,好好过年,交给哥,哥处理。”
初烈声音慢慢变得暗哑,初愿心疼地看他,初烈轻叹了声:“哥没事。”
初愿不知道怎么安慰初烈,唇瓣动了动,委屈说:“我不喜欢人类。”
还是动物简单,她想。
“许修言呢?你们俩和好了,还是什么状态?”
初烈忽然问。
初愿被问得哑口了两秒,然后认真说:“哥,我理解你想为我出气,所以试探看他能不能去那么远的亚马逊找我,你赌了这一局,想看他到底喜不喜欢我,想看他能不能受那苦。结果是他去找我了,也确实受了些苦。但你冤枉了他,这事你是不对的。”
“哥,我也不逼你去和他说对不起,我只是希望你能抛去偏见重新看他,你认为家世不好的,可能人品很好,而你认为家世好的,可能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所以家世和人品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我想让你重新看他。”
初烈仔细听着,没有打断她,待她说完,他才慢慢出声:“我先弄清楚章方舟后,再看许修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现在只问你,你和许修言是什么情况。”
初愿:“……”
她白说那么多了!怎么又绕回来了!
初愿心虚,然后故意大声嚷嚷好给自己底气:“你们让我分手我就分手,你冤枉了他,你和我说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他跑那么远追我,他也表白了他就是喜欢我,可我明知道他一点错都没有,我也不能跟他和好!你还让我怎么样?你还想我怎么样?!”
吵没理的架,就得声势浩大,初愿心虚得眼神直飘,但梗着脖子就是得把声音出去。
而初愿这么一嚷嚷,客厅里那三位全跑过来看他们兄妹俩。
跑近了,初爸初妈听清楚初愿带着哭腔说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边咳边后退,不敢掺和。
初愿回房用力关上门,隔着门喊:“谁都不要吵我!我爱情都没了!我绝食!”
门外四人四面相觑:“……”
初妈先逃:“咳,老头子,那个,你哄。”
初爸忙看向初烈:“儿子,爸妈有点事,一会儿出去一趟,你在家看着妹妹,按时给她送饭,别让她睡太死,也别饿着她啊。”
孟阮更不掺和兄妹俩吵吵闹闹:“阿烈,我有点困。爸妈,你们出去办事顺便送我回家吧。”
初烈:“…………”
行,都知道妹妹不好哄,都躲了,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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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愿睡觉时,初烈一个人站在窗外的阳台上抽烟,今日阴天,气温低寒,冷风吹得他夹烟的手指骨节僵硬白、抖。
章方舟是他二十多年来最信任的朋友、兄弟,这事不仅仅是两句谎话让他失望的事,是有关信任与背叛,有关虚伪与心计。
第一次他让章方舟找人看那照片,章方舟说没有修图痕迹。
第二次初愿让章方舟帮忙换不同的人看,章方舟也说他换了人,结果仍说没有修图痕迹,而章方舟做事向来谨慎,这里面就绝对有问题。
蒋京伦再长脑子,也不会预料到章方舟找的那两个人是谁,绝对不会提前收买,大概只有换了有脑子的许修言才能够提前预料到和先行收买。
蒋京伦和章方舟之间有智慧计谋的那个人,只能是章方舟。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怀疑过章方舟的人品,而今关于信任这座堡垒在濒临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