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黑衣的男人仿佛想说什么似的动了动,但是法尔轻轻微笑一下的脸让他又站在了旁边,静走到法尔身后慢慢地推起他,在他耳边轻声说:
“不用告诉我咱们应该去哪里,这么多年我总是在我以为已经成功的忘记这里的时候又清晰的记起这里,所以,我知道什么地方最适合咱们‘兄弟’两人令人感动的——聊天会。”
灼热是从脸上的某一点开始燃起的,刚开始时只是觉得脸上的某一点有一种点状的灼痛,然后很快的,那一点灼痛就沿着鼻梁的一侧沿展到了眉稍,然后是整个额头,宫藤静把轮椅静静地推进那个没有锁上的房间,他知道从他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就在微笑,他真的很想知道他现在拥有的是一张怎样微笑着的脸!
“这个房间居然没有一点改变”
静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有一种这个房间的时间并没有流动的感觉,因为他似乎有闻到了那种弥散在空气中的浓浓的血的腥味。
“我们用这里来勉怀你的哥哥。”
法尔慢慢地说着,轮椅在他的控制下转了过来,房间里没有亮起灯,从敞开的门的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染上一种诡异的颜色。
“我的哥哥死在这间屋子里,我现在似乎还可以看见他到下时的样子,这里的地板上似乎还染着那时的颜色!”
静低下头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轻声说,他在那双眼睛里又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看到过的苍白而扭曲的鬼——他看到了他的脸。
“你没有看错,这个房间里的血一直放了很久都没有擦,老怪物一直认定你在外面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他要留着那些血让你来擦。”
法尔有一种奇怪的微笑的眼神直视着他,“后来还是我让人收拾的这里,不过那时血已经渗到地板里面了,擦也擦不掉了。”
“哥哥把自己刺得肠子都流出来了,从那时起我就再也不吃动物的内脏了,连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静慢慢地从衣服里掏出银亮的餐刀,用抚摸般的轻柔缓缓擦拭着刀的刃,“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餐刀这种东西可以切开比牛排更厚的东西。”
“到现在我还不太相信。”
法尔微笑的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的光。
“我也一样,”
静轻轻的说,把薄薄的刃慢慢抵到他的喉咙上,“所以我决定换一个让我比较有把握的地方。”
“你的眼睛里又闪动起那种火光了,那种黑色的火焰告诉我你生来就是属于这里的人。”
法尔微笑着注视着他闪亮的眼睛。
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慢慢地说:“那个时候哥哥一直在让我逃走,他知道只要他活着我就绝对不会离开,不是他不想走,不想走的是我,他发现了我发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留在这里我就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和哥哥他靠得很近,非常非常近所以他决定用杀死他自己的方法来逃开这里,也逃开他这个像妖魔一般的弟弟!”
“”
静细细地眯起眼睛,细细地盯着自己按在刀背上的拇指,那只手指已经被绷得很疼了,只要它再向前倾斜一点稍微再放松一点就可以让这个他噩梦中唯一还活着的角色消失掉了,那样他就可以真的逃出去了吧——
“我的哥哥,在倒下去的时候还在叫我逃,他叫我离开这里”
静模糊地说着,手指慢慢地向前、用力。
“如果你杀了他,你就再也逃不开这个家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静慢慢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那个站在门口的单薄的身影,过了很久他才很慢很慢地用残忍而冰冷的声音轻声说:
“我有说过我想和我的‘哥哥’单独相处的吧?”
“这个家需要充满罪孽的人来继承,你杀了他你就也有了‘罪’,你的‘罪’会把你永世绑在这个家里。”
静望着那单薄的仿佛很容易被折断的身体,那张面向他的脸因为背着光而显得异样的惨白,静慢慢地走了过去,伸出手残忍而缓慢地轻触了一下那削瘦而冰冷的脸颊:
“我记起这张脸了,我曾经见过你那时我在院子里,你在楼上的屋子里,我看到你在看我,你似乎一直躲在角落里看我为什么?”
“”
秀桢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地震动了一下,静冰凉的指尖慢慢划过他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