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嬋不说了,躺下睡觉。
无忌听了翟嬋的话,陡然来了兴趣。
那两个假冒义渠国禁卫军的谈话他也听见了。显然,单颖的行事风格不同于石颇,是一个极有心机的人,党羽众多又善于搞阴谋诡计,一直明里暗里地与石颇争宠。这一次,为了嫁祸石颇,竟然派禁卫军乔装进入义渠暗杀他们母子,已经是不择手段了。
按单颖的行事特点和多疑的性格,他是不会公开与姬遫翻脸的,没了姬遫的庇护,他连个狗屁都不是。所以,虽然自己的王孙地位没有被姬遫公开确认过,单颖也绝对不敢唐突地下令公开杀戮翟嬋和自己,毕竟自己是姬遫的亲骨肉,他忌惮这个。
所以才会有两个杀手的对话,他们也颇为忌惮啊。
所以,杀手只能暗戳戳地杀人,翟嬋肯定会利用这一点与这两个杀手周旋的。
但是,毕竟是两个杀手,杀他们母子还不像杀两只鸡一样?无忌还是忍不住有了忐忑。
翟嬋和自己是被杀目标,这是确定无疑的。关键是他们会在哪里下手?
先应该是僻静的地方,其次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突然,他被自己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他们不会像那个矮个子说的,在天亮前冲进屋子砍了自己吧?
扭头看他们母女俩,似乎已经安然入睡。无忌有苦笑的感觉,杀手睡了,你们也就睡了么?万一那个高个子杀手兴奋得合不上眼,突然闯进房间来出手,怎么办?你们还真敢入睡?
他害怕了,眼睛瞪的滚圆,用耳朵细细听起房间外的动静。
他决意今晚不睡觉,为毕氏母女担负警戒。
街上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更人镗锣声。竟然是用镗锣打更?凤城的装备不赖哦。
楼梯似乎有人在走动,是杀手么?他咧嘴哭喊了起来,翟嬋和毕氏都醒了,抱起他,不停地哄。
他忽然明白了,这儿驻扎这义渠边军,所以,两个杀手不敢轻举妄动啊。
起床以后,翟嬋给无忌吃了奶,自己用完早餐。一个晚上被无忌折腾了几次,她又睡了一会。终于窗户有了亮光,隐隐约约地,又传来了“隆隆”
的军队起床的鼓声。
打包了许多馅饼,又灌了一壶鲜奶,给马夫要了一壶酒。结账以后,他们登上马车出了。
无忌一晚没睡,累坏了,很快就在翟嬋的怀里睡着了。
两个冒牌卫戍军见翟嬋他们的马车出了客栈,便各自上马紧紧跟了上来。
见他俩跟上自己的马车,翟嬋的心悬了起来。
“二妹,他们是义渠卫戍军派到凤城来保护你们的人,一个叫李虎、一个叫莫。”
马夫坐上车辕,瞥了一眼后面跟上来的俩卫戍军,扭身战战兢兢地对翟嬋道:“他们说,你听了就会明白,让我配合他们保护你。”
翟嬋的心揪了起来,看起来他们已经成功地蒙蔽了马夫,从他嘴里了解他们想知道的情况,已经知道自己就是石颇一直在保护人。看起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早晚会死在这两个杀手手里。
眼见自己被他们像狗皮膏一样黏上了,她憋了满肚子的郁闷。什么狗屁保护,分明是悬在她头上的一把刀!她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恶毒的念头,话也冲了,道:“我可不认识什么卫戍军,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要他们保护哪门子啊?吃饱了撑的!”
“我不清楚哎,就是告诉你一声。”
马夫见翟嬋忽然甩脸,颇为畏惧,喏喏地道。
翟嬋知道他是被那两个卫戍军给吓着了,也就没有再理会他。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摆脱那两个邪恶的军士。
“知道了,你好好赶车就是了。”
翟嬋缓和了一下脸色对马夫道。
“好嘞。驾……”
马夫挥起马鞭吆喝起来。
李虎、莫一直远远地跟随着他们,既不靠近,也离得不远,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马车快,他们的马也快;马车慢,他们的马也慢。
翟嬋很沮丧,看来这两条狗是死黏着他们了。
她抱着无忌坐在马车厢里,眼瞅着马车随即往城门口而去。
凤城是个小城,透过门帘,远处的城门楼已近在眼前。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出凤城了,这里是边境地区,城外行人寥寥,他们会下手杀人的。
但是,不走也不行,总不能缩在凤城不走了吧?
转念,感觉与其说出去送死,缩在凤城也是一条路,慢慢熬机会吧?
掀起门帘,刚想让马夫掉头回客栈,现马车已经来到了城门下。瞅着城门口检查岗上的衙役,她忽然灵机一动,她掀起门帘对城门口的衙役道:“哎大兄弟,后面那两个骑马的看上去鬼鬼祟祟的,老是跟着我们,不会是歹人吧?”
衙役看了一眼远远跟着的那两骑,朝城墙上的人招了招手。
马车踢踢踏踏地出了城门,回头看,那两骑被衙役拦下,踉踉跄跄地被押了起来,翟嬋立即吩咐马夫掉转马头,马车重新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