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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摘掉口罩,薄薄的嘴唇撩起,比光看眼睛要笑得俏皮开朗一些,“后面的路是新的,好好走下去就好。”
“我……”
她抬起头看他,他已经往门外走了,听到她叫他又轻轻顿住脚步,
他连走路都温柔得没有声音,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
“怎么了?”
肚子里的东西动了,翻了个身,又轻轻踢了她一脚,
“我还能再来看你吗?肖医生?”
她知道这很冒犯,她就是觉得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她犹豫了太多次,她这一生都在犹豫,所以一直在错过,她不想再错过了。
可是预想中皱起的眉头和警惕抗拒的眼神并没有出现,他笑了,比刚才所有笑容都温柔和煦,
“当然了,你还要回来复查呢。”
……
“白小姐,这边。”
白雪立在外科大楼门前,像一只悬浮在空中的游魂,轻飘飘的,她迷茫地抬头望着天空,脑子里老半天都是空白的,医院外的阳光比她想象中明媚很多,明媚得有些刺眼,她不得不抬手遮住光才能看清几级台阶下停着的警车。
又是那个眼熟的年轻警察,她眨眨眼才看清他的容貌,她扶着腰挪着步子往台阶下走,那警察几步跨上来扶住她,她看到他胸前的警号牌,她对数字迟钝得可怕,移开目光的瞬间就已经忘记了开头的数字是几。
“对不起,我有点冷。”
她坐在后排幽幽开口,吓了那警察一跳,好像她诈尸了一样,
“哦!”
他快速回头看她一眼,“帮你开热空调好吗?”
说着已经抬手拧开了空调开关,一股暖流很快蔓延到白雪冰冻的手脚。
十月中旬还是下旬了?白雪有点恍惚,她不知道在医院待了多久,每天吃了病房的配餐倒头就睡,一睡就睡半天,睡得晨昏颠倒,手机一眼都没看,手机这东西,你不看也就不看了,日子一天天照过,太阳东升西落。
年轻的张景峰也不知是愧疚还是怎么的,觉得这女的精神好了,也变顺眼了,不是很确定地透过后视镜又瞄了一眼,
嗯,的确是精神好多了,黑眼圈没了,身上的薄荷烟味也没了,好像也胖了一些,脸上的皮肤被脂肪撑起来,饱满圆润,白得发光,嘴巴小小的一啾啾,现在也是健康的樱红色,毛茸茸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窗外,好像对路边的大榕树颇为感兴趣,盯着看个没完,
嗯,这要说是谁家的小娇妻还有些可信度。
“你陪我坐飞机吗?”
她盯着榕树看了一会儿,绿灯亮了,车发动了,她收回目光冷不丁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