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被嘴里的面汤呛了下,干笑着摇头:“倒也不必。”
吃完面条,程菲又陪两位长辈拉起家常说了好一会儿话,快十点时才背着包站起身,跟陈家槐和顾静媛道别,独自回家。
临走前,程菲扫描了小餐车上的收款二维码,将自己和槐叔的那份面条一起结账。
听见收款到账提示音,还在喝汤的陈家槐不禁皱起眉毛,冲那道纤细的背影喊了声:“谁要你请客!”
小姑娘头也不回,背对着他们随意一摆手,走得潇洒又豪迈。
“瞧瞧。一转眼,这小不点儿都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陈家槐也点了根烟,吐出口烟雾,半带感叹,“咱们怎么能不老啊。”
顾静媛顿了下,扭头看陈家槐,“喂。”
“嗯?”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云城那边还有点活没收尾。”
陈家槐咬着烟整理衣服,眼也不抬地淡声说,“钱难挣,总不能自己把饭碗砸了。”
顾静媛没和陈家槐聊云城那边的事,只是问:“什么时候走?”
陈家槐说:“这次回来估计能待半个月。”
顾静媛闻言,眸光微微一动,“你是专程回来看阿城的吧。”
“……”
那个名字已尘封太久,再次听见,陈家槐竟有刹那失神。他垂眸不语,似乎陷入某段久远的回忆,直到忽然感觉到指尖处袭来的灼痛,才蓦地回魂儿。
原来是烟烧到了手指。
良久的安静后,陈家槐终于苦涩地笑了下,掸掸烟灰,道:“兄弟一场。总不能因为他犯过一些错,就连我也不认他。”
回到家,程菲在玄关处换好拖鞋,随手把买回来的水果放到餐桌上,探首往卧室方向瞧,唤道:“爸妈,我给你们买了草莓!”
话音落地,不多时,蒋兰便趿拉着拖鞋从主卧出来了。
她长发湿润,整颗脑袋长头发的部位都裹了一层保鲜膜,造型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程菲一眼看见自家母上这模样,禁不住噗嗤一声,边把草莓倒进水果清洗篮,边问:“妈,准备赶时髦染个浅茶棕啊?”
“一边儿去。”
蒋兰啐她一声,“你妈我今年都是四十好几了,还赶什么时髦。头顶随便扒拉一下就全是白头发,你爸给我染发根呢。”
程菲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冲洗草莓,听完蒋兰女士的话,心里忽然就有点发酸。但她脸上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说:“银发多酷,现在好多年轻人还专门把头发染成银白色。我家蒋女士这么美,要是整个白发魔女造型,还不把我爸迷得跟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