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赖大人不仅交代属下,一定要在后勤准备方面全力配合少帅,而且还说,今天中午必须要宴请少帅,给您庆功,同时还必须要请好几位重要的人物到场。赖大人说了,他老人家届时,也会尽量抽时间赶来喝几杯的。所以呢,今天这顿饭啊,您再忙也请赏个脸吧?”
江小龙想了一下,痛快地答应说:“好!既然赖大人也要来,那么本少帅去。不过现在本少帅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先不说了,中午本帅准时去望江楼就行了。”
“那太好了!属下先去望江楼做做准备,一定要伺候少帅及各位大人吃好、喝好。”
陈进虎走了之后,江小龙又开始说起火枪草图的事情,就像是刚才的事情没生一样。张宝庆却看着陈进虎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总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啊?”
江小龙一转脸笑道:“你也看出来了?”
“我觉得他的话里面有漏洞。”
江小龙笑道:“岂止是有漏洞,简直就是一筛子。他不说这么多还好,一说多了我就可以断定,这家伙是一个穿越者。他的思维习惯跟这个时空的人有本质的区别。除了侦查搜索队的事情可能是真的以外,其他的话我连标定符号都不信。”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的?”
“你回想一下他说过的话吧,简直就跟你一样,让你来说这种假话的话,你无非也是那么几句。实际上你们总是很想当然,总把赖大人当成了后世的那种某个单位的领导了。”
张宝庆仔细回想陈进虎说过的话,把它当成假话来分析,然后再用当时的人们的思维习惯来琢磨,把自己当成一位下属,来想这件事情该怎么说,果然就分析出了很多道道来,不由得佩服道:“厉害!厉害!你怎么这么敏感?”
江小龙冷笑道:“哼哼,老子上辈子的专业就是骗人和如何识破别人骗术的。来吧,咱们接着研究设计图纸。”
其实有些事本就不用多想,江小龙就知道陈进虎的话里面还有更大的漏洞:赖齐昌一到永州县,就占据了本属于江小龙的总指挥的位置,使得江小龙的地位瞬间就变得尴尬甚至是可笑起来。那么他对于江小龙真的打垮了千神国度人这个消息,能高兴得起来么?
陈进虎在这一点上说的全都是狗屁不通的鬼话,赖齐昌不可能会有那样的反应。
而且先不说赖大人怎么想,就是这城里的其他的将领们,看见江小龙这么小的年纪,也不可能爽得起来。尤其是江小龙还连着打了好几场不可思议的大胜仗,这更不会让大家都喜欢他了,这本就是人性的弱点。
想让那些颇有资历的老家伙们对一个孩子俯帖耳、衷心敬服,那他们的地位该怎么办?他们的声望、他们的自尊、他们的面子都不允许他们对一个小孩子放下身段的。
就算是你这小孩子打了一两场的胜仗,他们就会纡尊降贵,把手上的兵和自己荣誉乃至性命都一股脑地交给你?这不太现实。
这就好比在前世的职场,你一个刚进公司的小毛头孩子,仅仅因为做了两个大单,你就指望一下子腾云驾雾,坐上了地区总监甚至是总经理的位置?让那些老资格的家伙们全给你让位,然后个个对你俯帖耳?这不是笑话吗?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江小龙吩咐韩秋雪带着万紫霞、杨晟鲁和一小队亲兵,先赶往望江楼的厨房操作间,并仔细地嘱咐他们,尽量低调行事,以侦察情况为主。
有什么事情先汇报给他。没有他的吩咐,绝对不允许自作主张地乱来。
二十分钟之后,他带着吴浩雄、赵树勇和由墨阳雄狮旅的几个精锐官兵组成的小队,慢慢悠悠地前往望江楼。
江小龙甚至还坐了个六人抬的轿子,在望江楼酒楼的门口,远远就见已经得到通报的陈进虎参将。他正带了几个手下候在了酒店门口的街边上。
陈进虎笑容满面,殷勤礼貌而且十分周到地小跑上前,伺候江小龙下轿,并恭恭敬敬地延请江小龙去楼上的雅阁落座。
江小龙穿着略显宽大的长袍,背负着双手摆足了架子,施施然地在陈进虎的引领之下,走到了三楼那间叫做“倚江亭”
的雅阁里。
望江楼酒店远近闻名,是西南地区屈指可数的一座豪华饭店。
如今虽是战乱时期,老板早已逃往他乡,并带走了金银细软以及几乎所有能带的走的值钱物品。但是留下来看守酒楼的管家和少数几名不肯离去逃难的老店员们,依然坚守着这座极富盛誉的酒楼,继续艰难地维持着经营。
“倚江亭”
是酒楼中最好的“金钻四大雅阁”
之一。普通人士是预定不到的,而且就算能预订得到,那也是消费不起的。
在雅阁的门外就能看见,雅阁内的四面都摆放有可折叠的一人多高的桂木屏风。
屏风的每一页上都绘制着楚代名画家张之亭的宫廷仕女图——当然不是真迹,但是临摹的水平却绝对是专业的——像这样的出自着名的“碧风阁”
的高仿赝品,市场上每幅画都至少要卖十万金币以上。
雅阁的正中摆了一张足有十多个座位的檀木大圆桌子。
而桌子正中的上方吊着的,是可以燃放四十九头牛油蜡烛的巨大吊灯。豪华奢侈的同时,看起来也沉甸甸的,多少给人一些压抑感。
圆桌边的每个座位上都摆放着一张宽阔沉重的栎木座椅,正对座椅的圆桌上则摆放着云襄镇出产的杯碟碗筷,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官窑瓷器。
雅阁里现在还空无一人,圆桌上也还没有上菜,陈进虎有些抱歉地说道:“可能是军政事务繁忙,宾客们都还没有到。少帅您就请先入座吧。您看看,咱们是先用点茶还是先来点汤和开胃的小菜?”
江小龙四下打量着雅阁的装修,微微一笑,答非所问地说道:“这样的包厢,费用一定很贵吧?有权有势的就是不一样,来到这里,简直让人想象不到外面正在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