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潇同拱拱手得意地笑道:“哪里哪里,江大帅过奖了。听说您手下都是精兵,咱们这点微末功夫,想您也是瞧不上眼的。不如您也在您的军中找个什么将官来,给咱露一手,也让我等这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开开眼?”
“唉!”
江小龙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范将军都已经跟我打将了,看来我也不得不应一手了。只是我们这些乡下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等下如果出丑了,还请将军海涵哈!”
“岂敢,岂敢!”
范潇同嘴上客气着,却是双手抱胸,一副等着瞧热闹的样子。
江小龙回身看了一眼,他的手下们刚才都在搬家,包括申屠豹、吴浩雄和赵树勇等人,一个个都穿着肮脏的破布褂子,汗水淋漓的,兵和官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他扫了一眼,指着赵树勇说道:“内什么,你叫什么名字?那旗杆看得见不?”
赵树勇当然一下子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江大帅当然并不是想不起他的名字,而是故意这么说的。所以他连忙诚惶诚恐地站出来说道:“报告大帅,小的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那根旗杆。”
“好极了!”
江小龙笑眯眯地说道:“那上面有一根羽箭,你给我把它的箭尾给打掉!”
赵树勇临出门的时候是做了打架的准备的,所以特意带了短剑和弓箭。此时他故意眯起眼睛走上两步,手搭凉棚对着旗杆,煞有介事地仔细看了又看,半晌儿回过头来说道:“回禀大帅,小的看见那个球头上好像是有一根什么东西,您说的是那个么?”
他的话引来众人一阵嗡嗡的议论声,大家纷纷小声相互说道:“这小兵眼神儿都不好。这个长官还叫他射那玩意儿,真特么搞笑……”
“球头那么小,扎在上面的箭杆确实有些看不清,更不用说那箭杆还是软的,怎么可能射得断?你特么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兵,居然还被大帅叫出来,能给他长脸吗?这所谓的小孩子大帅,牛皮吹的也真是够邪乎的。等会儿看你们怎么收场!”
范潇同转头看了半天那球头上微微摆动的半截箭身,也摇了摇头,回转身来,满脸笑意,双手抱臂,微微叉开双腿,略略仰起上半身来,等着看笑话。
赵树勇收敛起对江大帅的恭敬之意,转过身面对着旗杆,神色凛然、凝重而肃穆,气度压人。他瞪着眼睛看着那旗杆大约有四、五秒钟的时间,然后弯弓搭箭,凝神静气了又有四、五秒钟的时间,接着“嗖”
地一声,就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行家都知道:箭矢不是子弹,远距离的情况下是不能直瞄的。它在空中必须要飞行一个弧度,所以射箭的技术比打枪要难得多。不仅要预估风向风,还要准确地预估飞行弧度的大小。
而且更难的是,要想射断一支箭的箭杆,不仅要射的准,还必须要求箭矢在击中箭杆的时候,要有足够的度和力量,否则就射不断。
随着赵树勇手中箭矢的飞出,所有的人的脑袋就跟着转了过去。箭矢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越远,然后开始缓缓地降低高度,最终就看见它碰到了张云济那根扎在球头上的箭杆。
紧接着,那根箭杆就很干脆地从中间断掉,带着羽毛的尾部一下子飞了出去。
一秒多钟之后,“啪!”
的一声轻响才从旗杆那边传了过来。
“哇——!”
现场所有的人都被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范潇同也放下了围在胸前的两条手臂,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瞪着旗杆的方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张云济也是目瞪口呆,他转身上下打量着赵树勇,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他认为能射中那只球头已是极难,而射中球头上的半截箭杆,他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的。
这家伙也太牛叉了吧?还是个小兵?
赵树勇却很低调地拱了拱手,愁眉苦脸地说道:“幸好蒙中了,运气真好!侥幸,侥幸!”
人们就豁然起哄,纷纷议论说:“蒙中的,这小子肯定是蒙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