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终于被这么汹涌的情绪逼得要发疯,他眼眶通红像一只暴躁的凶兽:“他是不好过,可又有谁好过!!”
“我想吗?我想这样吗?”
盛望瞪着眼睛,一字一顿:“我是最不想的那个、”
陆琛没说话,因为盛望的情绪实在太激动了。
他最终只能叹口气:“心肌炎有心源性的损伤,你最近尽量少刺激他,小望……”
他说到这句顿了顿:“贺舒没有家人,父母都不在了,你看这边你最近几天,来不来照顾一……”
“我不会过来。”
盛望迅速的打断他的话。
盛望只是下意识的说出口了这句话,他脑子里总是一遍遍浮现出贺舒扣着胸口的手指,骨节都扣得发青了,在他怀里一咳一咳吐着血。
他咬着下唇,沉默了一瞬间。
他其实很想进去看一眼贺舒,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活着就够了,没有生命危险就够了。
别的他不该管。
也没什么立场管。
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盛望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哪怕他往后退一步,他对贺舒筑起来的碉堡就会裂缝塌陷,灰飞烟灭。
他往外走:“你给他的助理打电话吧。”
“小望!”
陆琛的喊声还在背后响,盛望已经逃也是似的没有回头的走出了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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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舒醒的时候还在挂点滴,一眼就看见了床头的艾琳。
贺舒费力的眨了眨眼睛,他四下看了看,他最后隐约记得盛望的吼声,但是病房里没有盛望。
病房里空旷又安静,隐约可以听到加湿器的声音。
贺舒觉得眼眶有些涩,他再眨了眨,心口有点疼痛的堵塞,一抽一涩,他想,忍耐一下,也许就会习惯。
就像最开始他不习惯一个人住在两个人住的房子里。
他不习惯那个再也不回复他的微信信息框。
不习惯盛望讽刺的眼神。
可这些东西,总会慢慢习惯的,只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
他甚至有点茫然的在想,他是不是也该习惯,再也没有盛望。
人生里,再也没有盛望。
从前光想一想这几个字贺舒都觉得呼吸困难,可是这一刻,他再想一想,居然好像,也可以。
他是终于慢慢习惯了这个假设成真的可能性越来越大了吗?
艾琳看见贺舒微弱的笑了笑,但是眼神似乎很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喊了一声:“贺总?”
贺舒的脸色很清隽苍白,眼睛有些泛红,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锁骨随着呼吸微弱的一动一动。
他看起来非常疲惫的样子,声音很低:“银行卡在……密码抽屉里,密码是……”
不知道为什么贺舒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