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达成,向时州态度急转直下,他敷衍了句,转身回房睡觉,头也不回地提醒道:“别忘了把客厅收拾干净。”
“好!”
小姨兀自精神抖擞着:“明早你晚点儿起也没关系,我做饭!”
“靠,”
向时州吓一跳,“不用努力到这种程度!”
*
嘎哒一下,手指被鳄鱼玩具亮白的牙齿咬住,女生一声惊呼,随后咯咯笑起来。
盛路阳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看着他更加无聊的新同桌将自己的纤纤玉指伸进鳄鱼的狰狞大嘴,一整天课下都在重复着无聊的动作,居然也不厌烦。
据说这是当下很流行的一款玩具,盛路阳死活想不通这玩意儿究竟好玩在哪儿,这个班上——他被随机分配到六班了,无论男生女生,有小团体的地方就一定会出现一只鳄鱼、青蛙、恐龙、哈巴狗……总之是各种各样的丑东西。
新同桌叫尤夏梦,艺术生,学播音主持的,下学期才开始集训,当下正处于游手好闲的阶段。她告诉他,她家里还有三只类似的玩具,一个雪白花纹的老虎,一个蛇头,还有一个珍珠龙,但是蛇头被他弟弟的鼓槌敲坏了。
她弟弟七岁,正在学敲架子鼓,鼓不会敲,成天挥舞着鼓槌做武器,敲得家里乒乒乓乓,还喜欢戳她家宠物柯基的屁股。
盛路阳嗯嗯啊啊的听着,不时点下头,非常有职业道德地扮演着认真聆听的观众,看她一边说,一边将按钮一个个按下去,然后满脸兴奋地期待着被咬住的瞬间。
等她手指被鳄鱼咬住,无论多少次,她都会惊呼一声,然后作为捧哏的他会大赞一声“牛逼”
,再朝人竖起大拇指。
小姑娘心情美美的,上课画画练字涂指甲油,有时会在抽屉里鼓捣她这周网上新买的染发剂,玩烦了就学一会儿,只学英语,因为她以后要出国留学,不会的问题就向他请教,亲切地称呼他“大佬”
,下课就玩儿鳄鱼玩具,要么去小卖部买零食,每次回来都拎一小兜子,分享给他个几袋薯片或者几袋炭烧酸奶。
盛路阳渐渐明白为啥从前他们班掉出去的那几个人都乐不思蜀了。
这日子,他妈的,搁谁过谁不爽啊!
俗话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他现在在六班勉强算是个鸡头。六班学号1的那人,上次月考比他高六分,2号比他高三分,3号就跟他差一分,这属于是强势班级。六班的班主任和老师们也都对他很客气,唯一的困难,就是无法按照他的心意给他安排座位。
后排都坐满了各式混子,他不熟,于是敬而远之。
普通班六七十人一间教室,闷都闷死了,他想坐二三排中间那个位置,看黑板方便,学霸多,讨论题也方便,也比过道安静,但那位置坐满了六班的各种课代表班干部,属于班级核心,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人被调换了位置,一帮人都跟着不愿意,班主任没办法,就给他安排在了三排靠窗。
三排靠窗,离讲台也近,看黑板也方便,冬天阴天多,黑板也不怎么反光,而且冬季易得流感,他这儿风水宝地可以通风呼吸新鲜空气。
但以上都不算是重点。
重点是他成绩好,人也蔫巴老实——每个人事业受挫后看起来都那副德行,可以一对一辅导他们市|委|书|记的闺女,尤夏梦同学。
尤夏梦高一没来上学,始终在请假状态中,高二才来班上,一周浑水摸鱼个两三天,上腻了就回家歇着去了。她在班级上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曾经结识的几个同学也因为融不进去她过于潇洒的生活和她疏远了,尤夏梦无所谓,她本身就是个独来独往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