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时州漠然不应。
魏存阁走了。
盛路阳抱着书包,注视着阶下的某人。
他不傻,知道向时州的确是跟踪过来的,居然还开车?!!这是演哪出儿啊,他逃他追之霸道总裁爱上我吗?!
但又觉得,只是件外套,魏存阁本就是会体贴人的性格,人家在班上还经常帮女同学做值日呢,向时州这么斤斤计较小心眼儿,是不是有点过了?
盛路阳歪着脖子挠挠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向时州盯着他,冷声催促:“还不动?是瘸了还是废了,几步路还要人扶?”
“会走,会走!你别生气,我这就下来!”
盛路阳连连应声,语气十万火急,但步子却很缓慢地往下迈。
台阶很高,一脚踩下去,腿软身子虚,整个人都飘忽忽的。他怀里还抱着个大沉书包,亏得他视力好,加上刚才让向时州吓得酒醒了大半,现在神经都是紧绷的,否则就凭在店里那种半醉不醒的状态,他肯定要栽下去摔个狗吃屎。
一点一滴,时间漫长。
盛路阳慢吞吞地下完最后一道台阶,站在向时州面前,讨好地笑:“等挺久了吧?”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开始腹诽。向时州居然就这么等着,故意跟他耗着,眼睁睁看着他出丑。这既没伸手接他,也没嘘寒问暖,自己穿得又酷又飒,帅气潇洒风流倜傥,却毫不在乎他在风里凌乱冻成狗。比起他,向时州自己明明更像个不解风情的死直男!
向时州睨他一眼,“酒醒了?这不能自己走么?”
“能走,当然能走。”
盛路阳笑,伸手指扯了扯他袖口,“别生气了,以后除了你的衣服,我谁的也不要。”
“自己没衣服么?”
向时州冷声道,“你就只会穿别人的?”
“不是啊,”
盛路阳笑着去牵他手,“来日方长,早晚会有意外,我这叫未雨绸缪。”
向时州一把将人甩开,皱眉道:“谁跟你来日方长!”
“嘶——”
盛路阳咬了下牙,猛吸一大口气。
眨眼的功夫,手上的劲儿一散,书包掉在地上,盛路阳蹲在地上去捡。
向时州意识到不对劲,心下一紧,偏过脸,朝下瞥了一眼。
自己风衣腕口的袖扣是颗铜漆样式的五角星,尖角锋利,刚才甩人时他也没注意,盛路阳的手背被那颗五角星划一道血色的口子,皮肉有点绽开,不是很深,但是特别长。
斜直的一条鲜红细线,从虎口割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血珠冒出,如数颗红玛瑙般点缀在那人青筋浮起的手背上。
盛路阳皮肤偏白,流了血,那鲜艳的弧度便似甩出一个弥漫着血腥味的钩子,咻的一下,猝不及防挂在了自己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