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急于长大,也不必急于修道,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
“将来下山历练,也不必过于世故,只要我们有理,就无所畏惧。”
“能争则争,能打则打,打不过也不必忧心,有你六师叔为你撑腰!”
秦长安望着李玉斧,微笑点头。
他相信,这个少年将来必将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让这人间不再受天界的束缚。
自从被俞兴瑞收入门下,李玉斧从东海返回武当的途中,师父口中提及最多的就是秦长安这位六师叔了。师父形容,这位年纪与他相仿,甚至稍显年轻的六师叔,将是武当五百年复兴的关键人物。那时,李玉斧就明白,六师叔秦长安必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随着师父上山时,恰逢秦长安闭关结束,据说他在藏书阁中苦读十年,未曾跨出过门槛半步,而今出关即成就了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大天象境界。李玉斧对六师叔能一跃达到如此高度深感钦佩,尽管师父说他资质上乘,但若要他像六师叔那样一步登天,他是万万办不到的。更令李玉斧敬佩的是六师叔的心志,能在藏书阁坚守十年,日复一日地阅读,换成自己,恐怕连三年也难坚持,更莫谈静心悟道了。
后来,他还听说六师叔一出关就将北凉世子打得重伤下山。据说因北凉世子欲求大师伯传授大黄庭,六师叔不仅拒绝,甚至对世子起了杀心,若非小师叔阻拦,北凉世子的命恐已不保。李玉斧虽然胆大,但对六师叔的这些作为,他自认一件也做不到,既无法拒绝传授大黄庭,也无法对世子下此重手。因此,他对从未谋面的六师叔,敬畏之情多于崇拜。
然而,当今日随师父真正见到六师叔时,李玉斧现这位六师叔并不似传言中的那般可怖,他笑容和煦,举止温文尔雅,颇有谦谦君子之风。唯有在面对天劫时,六师叔的修为才彰显出高深莫测,出手凌厉无匹。听着大师伯的话语,见六师叔对自己点头微笑,李玉斧不禁脸红,却也认真聆听了大师伯的吩咐,恭敬地向六师叔行了一礼。
秦长安含笑,谁又能料想,眼前这个害羞的少年,未来会在地肺山斩除恶龙,助鱼化龙,最终斩断天人界限,使人间江湖不再受制于天上的仙人?
待师兄们离去,秦长安重返藏书阁,轻声道:“别躲了,出来吧。”
藏书阁门口,洪洗象探头四望,确认师兄们都走远后,才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秦长安对南宫仆射说:“我和小师弟有些话要说,你若觉得啰嗦,就先下山吧。”
又吩咐她,“把我这话带给李仪山,他会把听潮阁的武库全部送上来。”
南宫仆射柔声应诺,轻轻离去。秦长安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南宫仆射便转身离去了。洪洗象望着南宫仆射的背影,好奇问道:“小师兄,你说的听潮阁武库是什么意思?是要让小嫂子上山和你一起修炼吗?”
秦长安耸耸肩,“当然,她已是我的人,再留在北凉王府算怎么回事?”
洪洗象挠头,“可是听潮阁武库是北凉王府重地,里面的武学秘籍极为珍贵,北凉王府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秦长安淡然道:“放心,等李仪山听了我的话,自然会舍得,还会主动把武库的秘籍送上来。”
洪洗象眼前一亮,“什么话这么灵验?小师兄也教教我呗。”
秦长安瞥了他一眼,“教你有何用?让你少挨徐奉年几顿打?”
洪洗象不好意思地说:“小师兄这么说就过分了,再说世子殿下现在也被小师兄你吓着了,不敢再来山上。”
“那正好,徐奉年不敢来,你也不用下去,以后就不用挨打了。”
洪洗象闻言收敛了笑意,轻声说:“小师兄辛苦了。”
“又是废话。”
秦长安坐回案前,拿起先前未读完的典籍,提笔继续研读批注。洪洗象在他对面坐下,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若还是道谢道歉之类,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洪洗象叹了口气,还是开口道:“小师兄,其实我可以承担天道的,现在你都接了过去,我该怎么办呢?”
秦长安眼皮都没抬,悠悠道:“那我把武道和天道都还给你,你就不必这么内疚了。”
洪洗象立刻缩了缩脖子,摇头如捣蒜,“别别别,小师兄您能者多劳,我不争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