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时走到门口遇到了管锌的主治医生,一个眼色靖岳就复跟了出去。
医生避开管锌的交流还是被管锌知道,阴差阳错。
容莉送了晚餐来管锌也只喝了点汤,没多劝,只嘱咐他哪里不舒服或者别的什么一定要讲。
他讲了,在靖岳守着他的夜晚,在靖岳深浅不一地吻他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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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岳,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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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靖,我也爱别人,我也爱蔡徵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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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靖,过你的生活,离开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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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虽不是心理医生,但他起码是医学生,不讨论医学原理,最最基本的,如果当医生都摇头--说已经尽力接下来无能为力、说需要长期治疗也不一定会痊愈、说需要时刻关注病人情绪--的时候,意味着他的病情已然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也许是个不恰当的比喻,这也是一件可持续发展事件。
如果,如果靖岳不离开,靖岳就不得不接受这一切。
如果,如果靖岳不离开,管锌只能想办法用力把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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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管铱怎么办?爸妈怎么办?姥姥怎么办?
“我怎么办?”
靖岳把自己留在最后,是强调更是最痛苦。
“管锌,你不能这么自私。”
管锌别开头,两秒,被靖岳掰回来面对着自己,靖岳的目光炯炯得仿佛能从中燃起熊熊大火。
管锌生起酸楚,像输送到体内的药剂,遍布到身体的细枝末节。
漫天飞舞的流言他不怕,六百多天的思念之苦他也熬过,破碎的家庭里疯的疯死的死他也经历过,病痛的折磨令他无力支撑所以自残的行为他也尝试过。
他原以为什么都困不住自己了。
原来不是的。
他还是会害怕的,靖岳是很深的牵绊,是从一开始就不合时宜但弥足深陷不能自拔地喜欢。
喜欢。怦然心动。沉溺其中。一发不可收拾。
“管锌,你确定,要我,离开?
“再一次,离开?”
靖岳的问话断得不成样子,生怕说快了一点儿管锌就头脑发热地应了,他手握管锌握得特别紧,不知道是威胁还是警告,是不舍或者害怕。
有一段寂静的时间,他们未曾开口也未曾移开过目光。管锌迟迟未言语,靖岳的心有些疲惫。
如同在寺庙祈愿,祈盼得多了一落空就像秤砣不听称使唤地游离,离平衡越来越远。
靖岳松了手,只虚虚掩着一点点,他说,“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