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混混率先回答:“他和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夜市上摆摊卖东西,不交保护费坏了咱们的规矩。”
方斐点点头,从口袋里又拿出一片的湿巾撕开包装,他的胆子好像大了不少,轻轻拉过张旭尧的手,将男人刚刚划桌子时指腹上粘的灰尘认真地擦去:“他说的是事实,但是他不敢劫我那个厉害的同学,只敢把我劫过来。”
张旭尧看了一眼自己干净的手指,似乎对男孩儿刚刚的回答不感兴趣,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方斐。”
旁边有混混大笑:“土匪的匪啊?这什么破名儿。”
桌上有一杯凉透的茶水,方斐沾湿指尖儿,在桌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斐”
字。
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男孩儿缓缓道:“斐才惭李杜,对景亦题诗。”
张旭尧看了一眼那字,不急不缓地对这个叫“方斐”
的男孩儿说:“回去吧,以后这里的人不会劫你了。”
“方斐。”
张旭尧按着那副薄削的肩膀,将这个名字绕在齿间,重重向前一挞,“你这个没良心的。”
幽长的光线被伟岸的身体截断,影子落在对面墙上。
利刃一般的腰身起落征伐,越来越快,直到缺失意识的人开始细碎地求饶,细长的链条状的影子才被拉紧。
墙壁上纤韧的身影向后折出最漂亮的弧度,一声濒临崩溃的闷哼后,一切归于了平静。
男人背上的纹身,无垠业火中的曼陀罗此刻看起来都带了几分温柔。
高大的身影垂头吻下来,两道影子合成了一道。
阳光大盛,隔着眼皮都刺目,方斐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一片迫人的纹身,他怔怔地抬眼,看到了一张沉睡的面容。
呼吸开始轻抖,方斐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
第34章以后你跟我
很疼,不是梦!
方斐拒绝相信,重新闭上了眼睛,三五息后又睁开,眼前依旧是那片覆着纹身的胸膛。
目光沿着图案的线条慢慢向下,他看到了一副精壮的身体,以及昂扬的……
像被烫了一下,方斐瞬间收回目光,屏住了呼吸,放在身侧的手掌僵硬地在自己身上一掠,混沌的脑子中只有三个字。
光、着、的。
一床被子,两个男人,相拥而眠,赤诚相见。
僵直的思维将几个点连成一线,方斐在温暖的怀抱中惊出了一身冷汗,记忆的残影雪片似的涌进脑海,身体被过度使用的疼痛开始蔓延,一切都无声的证明这一件事。
他和张旭尧……睡了。
方斐开始轻轻抖,此刻他身处的温暖怀抱像是罪人濒死前踏上的断头台,而横亘在自己腰上的那条手臂,就是一秉铡刀,正切割着自己肮脏与罪恶。
得逃。
方斐脑子中蹦出两个字,只要离开这个怀抱,这张床,就像公共场合无人认领的屁一样,他也可以拒不认账。
忍着浑身的酸痛,方斐慢慢向身旁移动,压在身上的手臂很沉,轻轻一动听到了细碎锁链的声音。
掀开了一点被子,方斐看到自己腕子上扣着熟悉的锁链,细长蜿蜒,另一端锁在张旭尧的手腕上。
碎乱的记忆忽至,链条环在脖子上又咬进嘴里,压不住的轻咛从锁环相扣的缝隙传出,男人吻了上来,将锁链推得更深,坚硬与柔软都在这个深吻中,暴力与温柔的双重进犯后,才施舍一般的细细吻去他含不住的口津。
昨夜,金属的禁锢与张旭尧的怀抱一样,是方斐逃脱不了的桎梏。
逐渐清晰的记忆比得知自己与张旭尧睡了带给方斐的恐慌更甚,他深吸了一口气,企图用罪恶感驱走心里和身体的悸动。
他现在急需离开“案现场”
,却现锁链的末端已经锁死。以往张旭尧惩戒方斐,多数属于玩笑,链条上带着钥匙,随便方斐四处游荡、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