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现在似乎已经无力阻止秦三与方书玉的进展,只能小声嘟囔:“秦三这点智商都放在你身上了。”
秦三看见方斐脸上笑出了花,慈父一般问长问短,以高中肄业的学历叮嘱方斐要好好学习,还学着电视剧里的样子拍了拍方斐的肩膀,表情甚是欣慰:“不错,长高了。”
他嘴上不停歇,从玄关一路行至客厅,即将再次慈爱地去抚摸继子的发丝时,看到了四平八稳坐在沙发上正在喝茶的张旭尧。
话音戛然而止,手也停在了半空,脸上肆意的笑容收了80,尚余尊师重教的那20,诺诺地说了句:“张老师,你也在呀?”
张旭尧盯着那只停在半空的手点点头,杯子一落,看了一眼方斐,方斐乖乖跑过去给他续茶,脱离了秦三的范围。
“茶不错,秦翼你也来一杯?”
秦三放下手,规规矩矩应了声“好”
,走过去坐在单只沙发上,捧起了方斐倒的茶。
“最近在忙什么?”
张旭尧问。
“在忙……”
追人。
秦三被茶水烫了一下,“年底了,我那个台球厅兼酒吧正在清账。”
他像和领导汇报工作一样,将一件件芝麻大的事情夸大到年度重点工作,有时都扯得没边了,张旭尧却还是认真地听着,偶尔会应上一声。
方斐溜去帮方书玉准备午饭,时不时往客厅听上一耳朵,惊叹于我国gdp的快速增长都要感谢秦三的贡献。
好不容易,秦三借尿遁一头扎进了厨房,他在方书玉的脸上胡乱摸了一把,然后拎着方斐的后领将他拉至无人的角落。
方书玉担心,却被秦三摆摆手安抚:“没事,就是后爸关心关心继子的感情生活。”
方斐发现除了张旭尧,他讨厌被任何人拉来拉去,挣开秦三的手,他慢慢整理衣服:“我爸现在还没真正和你在一起,别一口一个后爸的,就算你俩以后真在一起了,你也不能这样自居。”
秦三没空跟方斐争口头上的长短,他觑着客厅的方向,低声问:“我听你爸说你俩在一起时,下巴都要震惊掉了,后来又听说你俩分了,真是从心眼儿里替你感到高兴,这怎么没几天,他又进咱家门了?”
方斐轻声纠正:“我家。”
“行行行,你家。斐啊,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那人想老牛吃嫩草,然后见你又软又好欺负,所以就对你动手了?”
“草,吃不到你爸改吃你?可着我的人欺负?”
方斐有点生气,身子从墙角滑出,后退了一步:“他没有欺负我,也没有想……那个我爸,你不要随便诽谤人。再有,我和我爸都不是你的人,别乱说话。”
秦三忽然发现方斐与方书玉虽然都是性子极好,很少生气的人,但要是真的被惹急了两人的反应却是不一样的。方书玉气了,便不怎么言语,自己忍着委屈也不让对方难堪。方斐是一句一顶,虽然语气很怂,声音也不大,可就是处处踩你痛处。
秦三投降,温言软语地劝人:“退一万步讲你真喜欢张旭尧,那你喜欢他什么?咱们把问题简单化,我就问你,你怕不怕他?”
方斐其实是不怕的,张旭尧除了在床上凶了一点,对自己从不动怒且有求必应,但方斐毕竟做了他三年的学生,骨子里多少还存了些被支配的服从性。
他没回答,秦三就当他已经默认,又问:“你们在一起后他管不管你学习?让没让你做过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