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苏偏头,满眼专注地看向沈泽雨,“你说是不是呢?师姐。”
许落苏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尤其是在黑夜里,夜色越深,她的黑眸越发深邃。
任何人只要被她这双眼坚定地注视着,都会产生一种被捧在手心里的错觉。
但那只是错觉。
沈泽雨笑笑,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你说得对。”
她将自己的手从许落苏掌中抽出来,若无其事地撑在秋千上,重复了一遍许落苏的话:“人生只有一次,不要虚度年华。”
许落苏眼里盛满了笑意,身体往沈泽雨这边倾斜了一点,饶有兴味:“那师姐呢?除了写作,还有什么爱好?”
“我吗?”
沈泽雨歪着脑袋想了想,将自己前三十年的人生回顾了一遍,忽然发现简单得乏善可陈。
过了一会,她才回答道:“好像没有别的爱好,如果硬要算得话,制陶勉强算一个。”
许落苏并没有意外的感觉,她凑到沈泽雨面前,语气更好奇了:“诶?那不创作的时候,师姐都在做什么消磨时间?”
沈泽雨掰着手指数了数:“看电影,看书,睡觉之类的……”
数完三个之后,她又勉强压下一根手指,“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健身。”
许落苏惊呆了:“你都不和朋友出去玩的吗?”
沈泽雨很费解:“为什么要和朋友出去玩?”
她回答的理所当然,许落苏脑袋一时卡壳了。
好半晌,许落苏才组织好自己的语言,很纠结地开口:“就是,联络感情?你看……比如你和秦导和孟蜚老师,难道你们没有出去吃饭,旅游什么的吗?”
沈泽雨微微蹙眉,沉吟稍许后道:“通常来说,饭局是为了扩展人脉。没有必要的话,其实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至于你说和朋友联络感情……沈泽雨顿了顿,继续道,“我想你能明白‘朋友’一词的份量,不懂得尊重彼此,爱护彼此的人,算不上朋友,那只是‘眼熟‘而已。”
父亲早逝,母亲改嫁,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的沈泽雨,不知道看过多少世态炎凉。
尤其是奶奶走后,她把奶奶的瓷器捐给了金乌陶瓷博物馆,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展馆,以往说着要照拂她的亲朋好友,九成全跑了。
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
可就算是这样,早慧的沈泽雨,还是一次一次地去尝试着相信别人。直到失望透顶,才收回自己千疮百孔的真心。
她少年时要比现在活泼许多,自从进了这个圈子,性子一天比一天冷淡,也越发不爱社交。
冷酷的假面是为了保护自己,但对于真的爱自己的人,她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回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