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说这样的话,许落苏高兴极了。唇角微微上扬,语气也像是在撒娇:“这么说起来,师姐很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了?”
沈泽雨点点头,很坦诚地应道:“是喜欢的。”
许落苏像是被她的话烫了一下,脸颊飞快地浮过一抹粉色,紧接着趁胜追击:“那你喜欢我今天给你过生日吗?”
沈泽雨眼中的笑意更盛:“当然喜欢啊。”
已经好几年没有人陪她过生日了,也很多年没有人对她如此花费心思了,她怎么可能不喜欢。
许落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有些喝多了,脑袋有些晕,听到沈泽雨这么说,整个人放松下来,侧身望沈泽雨肩头倒去。
沈泽雨只觉得肩头一沉,她刚想说什么,许落苏就抬手捏住了她的衣角,望着远处的篝火,语气幽幽:“看到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没有参加篝火晚会,我担心死了,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温热的吐息洒在胸前,肌肤相触的每一寸地方都异常滚烫。
沈泽雨觉得喉咙有点干,俯身捞起自己的气泡水,喝了一大口:“我只是比较喜欢安静。”
“是吗?”
许落苏的额头抵在她的肩头,轻轻蹭了蹭,好一会才抬眸看向沈泽雨,“那你会觉得我很霸道吗?”
沈泽雨垂眸瞥了她一眼,在篝火的映照下,她那双含水的黑眸,湿漉漉的宛若小狗。
沈泽雨不敢多看,她强迫自己转头,将视线落在前方的篝火舞会上:“是有点。”
她干巴巴地应着,然后一口气喝干了自己的气泡水,把瓶子扔在了一旁:“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眺望着远方淡淡开口:“我们每一个人在与人相处的过程里,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对待别人。”
“温柔也好,霸道也好,都只是一种人物特性。”
夜空晦暗,靠在沈泽雨肩头的许落苏抬眸,目光幽幽的看向她。明亮的篝火照映在沈泽雨的侧脸上,显得如此的清瘦冷峻:“大家都有自己的特性,正是这些特性,让我们成为不一样的人。”
沈泽雨垂眸,眼眸深邃:“你做你自己就好了,坦诚的,直率的,至少对我来说,这样的你很真实。”
她不需要那种虚伪的和善,不需要伪装的温柔。她不想猜别人的心思,她只想要坦荡直白,热烈又执着。
许落苏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趴在她肩头问了一句:“能抱抱吗?”
沈泽雨都被她问傻了:“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许落苏抬起双手,从她肋下经过,两手在她后背交叉,结结实实地撞入她的胸膛,和她抱在了一起。
怀中贴着一具女体,沈泽雨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有些无措举着自己的手:“许……许师妹……”
许落苏喟叹了一句,蹭了蹭她的肩头:“苏苏……你可以喊我苏苏,和家里人一样。”
许落苏抬眸,笑吟吟地看向沈泽雨:“生日快乐,阿泽师姐,明年你能来给我庆生吗?”
她笑起来,真的很天真无暇。沈泽雨勉强抬起手,在她发顶上轻轻摸了摸,应了一个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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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雨梦了一夜的美人鱼,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许落苏已经乘上最早的一班飞机走了。
她就像是专门来给沈泽雨过生日的,只匀了几天假期,完成任务后就离开了。
沈泽雨略有些惆怅,但很快就庆幸她的离去。不然再这么下去几次,她只怕坚持不住,防线溃败,做出一些不应该的事情来。
许落苏一走,团建的员工也逐渐离去,只有沈泽雨住了下来。
哪怕是换个城市,沈泽雨的生活节奏也没有什么变化。照样是上私教课,上完之后开始修订剧本,忙忙碌碌一整天,入夜吃很多的药,压制身体和精神的欲望。
偶有些时候,她会想起许落苏。
想她们在水下的潜行,想那天新月下的依靠,想她的拥抱……
只是许落苏很忙,不是在跑龙套,就是在谈通告,根本没有聊天的时间。
一开始沈泽雨也觉得这很好,减少交流,能够有效阻断情感的发酵。但是伴随着《夜阑》第二季的交稿,气温下降,她的情况开始变得不妙。
十二月下旬,她又一次跌入了抑郁期。
比起上一次受到刺激跌入抑郁期,这种季节性的抑郁期更让沈泽雨难受。
她早上起来都很愤怒,宛若胸腔被人掏了个大洞,又空又疼。跟着教练训练了一会,这种愤怒发泄了一点,情绪就会转变为浓重的悲伤。
到了晚上情绪完全失控,就算吃了药,她也会抱着被子哭。
有时候是哭着喊妈妈,有时候是哭着喊商秋池,偶尔骂两句霖霈,更多的时候是想许落苏。
她想她的拥抱,想她的气息,想把对方拥入怀里,揉乱她的发,噬咬她的身体,将她揉碎填入自己流血的胸腔,填满自己哭泣的灵魂。
如此生扛了一周,沈泽雨再也顶不住了,任由整个人跌入抑郁的深渊中。
她开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拒绝上私教课,只想躲在床上,团着自己直到死去。
许落苏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许落苏拎着行李箱,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原本窝在衣橱半死不活的沈泽雨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光着脚从楼上飞奔下来,一把拉开了大门,裹挟着毯子扑入她怀中。
许落苏瞬间被她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低头诧异地看向她:“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