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具象化的花言巧语。
谢柏峥被气蒙了。这人怎么巧言令色,张嘴就来?
谢柏峥一时竟然接不上话。
霍靖川倒很自如:“虽然你现在这表情甚是可爱,但是本王不得不提醒你,你母亲苏氏在你门口,仿佛要进来,却又没进来。”
“不如你出去——”
霍靖川话没说完,谢柏峥已站了起来去开门了。看背影,好像还有几分气急败坏。
苏氏原本已经睡下,可思来想去,还是点起灯,替谢教谕收拾出了几件衣裳,否则她实在心中难安。
苏氏推门出去,才探出头便发现谢柏峥的屋子还亮着灯。
她犹豫几息,却迟迟没有动作——她仍旧担心替谢教谕送衣物会为难了谢柏峥。那毕竟是县衙,谢柏峥又才这么点年纪,平日里除了读书也不曾经历过大事。
苏氏由于徘徊时,谢柏峥的房门忽然打开了,讶然道:“母亲,还未就寝么?”
苏氏手里拿着包袱,下意识地藏了藏,胡乱道:“这便要回房了。”
谢柏峥自然看出她的局促窘迫,也不难猜出苏氏的想法。他宽慰道:“母亲不必过于忧心,左不过这两日,父亲就该归家了。”
这话说完,谢柏峥停了停。
科举舞弊案事发不过这两日,他定会被牵涉其中。谢柏峥决定给苏氏一个心理准备,斟酌道:“若家里再发生旁的事,母亲也不必过于慌乱,只需照看好自身与祖母。”
苏氏不明白还会有什么更糟糕的事,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谢柏峥送到了房门口。
谢柏峥道:“母亲且放心,有我在。”
苏氏听了这话,下意识地把包袱递了过去:“这是娘亲给你父亲收拾的换洗衣服!”
一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谢柏峥:“……”
霍靖川从谢柏峥的房间飘出来,半倚在门边说:“苏氏这话,约莫是犹豫了大半日才总算说出来了。”
谢柏峥拎起包袱回房,“母亲原是不想我为难。”
霍靖川笑着点头,不作评价。他还要跟着人进去,谢柏峥却拦住他。霍靖川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你要洗漱了,那我在房外等着便是。”
谢柏峥只觉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还委屈上了?
霍靖川在这小院里飘了起来,百无聊赖地在围墙上坐下。他在京中时周围总是吵吵嚷嚷,此刻地安静竟是从未有过的。
只是不过片刻,他便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也不知是谁吵嚷了庆王殿下。他仔细一看,是有两人蹲在墙角,不知在密谋什么。
庆王殿下在京中时,兴风作浪的官家少爷也识得不少,放浪形骸之事也并不少见,可的确没见过这等宵小。即便有,大约也犯不到王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