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洲也似乎确实没吃这套。他坐到一旁沙发,随手挽起袖口,眼神落在顾闻身上,嗓音随意,“又欺负闻灯了?”
话音里情绪难讲,顾闻却没听出责备。他大了胆子,“我哪敢欺负她,她在床上躺这么久,光腿按摩师就来给她捏了三回,一醒来先和我吵架。”
说罢又恶狠狠道:“没良心!”
闻灯听他倒打一耙,气得要张嘴,话还没出声眼泪掉的越厉害。
看着像被气哭了。
顾闻突兀熄了声。
顾洲闭了闭眼,很好,顾闻又把事情弄糟了。
像个大家长般为年轻人的感情谈和,显然不是顾洲喜欢的领域。他眼都没抬,“带顾闻去西郊。”
西郊是顾家关禁闭的地方,养了一群野性难训的动物。
顾闻顷刻喊道:“哥。”
顾洲不耐抬眼,顾闻一瞬噤声。
他哥表情不显,可他在兄长底下求生这么多年,知道这次顾洲是真生气了。
他想起先前保证的不会再折腾闻灯,一时厌烦极了自己这张嘴。
让闻灯两下又能如何?
保镖上去就要带走顾闻,一侧小黑昂扬得意地“汪”
了声,那条蛇精疲力竭地摆了下尾,连“嘶”
声都费力。
顾洲敛了眉,“都带出去。”
一时,不管是人还是宠物,都被隔绝到病房外头。
病房内只剩下顾洲和闻灯。
长达三分钟的时间,房间里只有闻灯的哭声。
她一开始是默默垂泪,偶尔抽噎,后面声音连续起来,见顾洲不主动理她,吸气声更重。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顾闻口出狂言时她就差点被气出眼泪,可她不想在顾闻面前露怯,若她哭了不知道得被怎么嘲笑。
等顾洲来到,闻灯是存了心思告状的。
她没有其他办法。
她的家人都不在身边,她知道顾洲兴许不想管这样的事情。
即使他不替自己的弟弟开脱,可她和顾闻的事情,在顾洲眼里其实是年轻人的感情。
她和顾闻丁点儿感情没有,可两人的联姻摆在那里,怎么吵怎么闹都可以算成是感情里的情趣。
别人不好管。
闻灯隐隐感受得到,顾洲压根不想、也没有这个耐心插手其中。
但她真的没有办法。
闻灯除了亲手去揍顾闻,根本没有其他叫顾闻受伤的法子。她动起来的手落到顾闻身上,又能叫他吃几分教训呢?
她只能用眼泪搏一搏。
闻灯不停歇地又哭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她捂着脸偷偷从指缝里瞄顾洲,正撞上顾洲的目光,像初雪消融,噙着几分漫不经心,即使他面色并不凛然,仍冻得闻灯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