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予怀看他真要饿着肚子等自己喝汤,感动之余又觉得好笑:“不用,你快去吧,去晚了可就凉了。”
易鸣不知为何扭捏了半晌,然后像鼓起了天大的勇气似的……哐一声跪下了。
祝予怀惊得往后一退,险些把碗给摔了:“这,只是让你去用个早膳,不想去也不必……”
“公子!”
易鸣憋红了脸,豁出去似的嚷道,“等到了澧京,易鸣不想回雁安,只想留在公子身边护卫公子!求您成全!”
祝予怀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
倒也不是这个请求多惊人,主要是,易鸣这个音量……实在有些过于震耳欲聋。
德音茫然地揉着眼睛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吵什么呢?有劫匪来了?”
营地里四下一片死寂,护卫、马夫、伙夫……所有人都一言难尽地望向嗓门跟惊雷似的易鸣。正就着汤啃饼的易长风被噎得满头冒青筋,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立刻去把他给提溜走。
祝予怀反应过来,赶紧去拉他:“这有什么可跪的,快起来,你想留在澧京,同我讲一声便是……”
“不是,不是留在澧京,”
易鸣犟着不肯起,“公子人好,我就想留在公子身边,您在哪我在哪!”
祝予怀从来没被人这样当众表过忠心。
他手里还端着汤,四面八方的目光弄得他有些手足无措,一年到头都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罕见地泛起些羞赧的红色。
祝予怀拽了几下拽不动他,只能顺着毛捋:“也罢,那你便勤练武艺,等你能护住自己、也能护住我的时候,我让你做近身侍卫可好?”
易鸣的眼睛噌地亮了起来:“好!”
再世相逢
一行人吃饱喝足,整顿得差不多了,便趁着雪还未下大抓紧时间赶路。
护卫们都披上了挡雪的蓑衣,易长风看着一路如坠梦里只顾着傻乐的易鸣,眼皮直抽。
公子五岁那年到雁安养病,因为体弱几乎足不出户,十一岁时又拜了裘老为师,多数时间都随裘老在落翮山住着。
而易鸣自幼在府上偏院长大,按理说与公子并无什么交集,怎么突然就死心塌地上了?
他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阿鸣,你跟我都还对不了几招,想做公子的近身侍卫,还得熬几年。好好习武,别想些有的没的,听到没有?”
易鸣也不恼,乐呵呵地说:“那还请大哥多教我功夫,千万别手下留情。”
“呵,多皮实似的。”
易长风道,“真不跟我们回雁安了?”
“大哥你别难过,我会想你们的。”
易鸣拍拍胸脯承诺说,“我保证给你写的信一定比给其他哥哥们的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