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齐玉露才缓缓走出来,飞快地把盒子递给郭发,利落地说:“送你了,算我账上,谢谢你。”
柳山亭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八卦站长当够了,想当月老儿过把瘾:“小齐,那啥,这天儿不早了,没啥事儿你回去吧!”
“走吧,我捎你一程。”
齐玉露有些恍惚,她想起盛夏的时节,在花鸟大市场,他也是这样邀请自己。
“不了。”
“咋了?怕我吃了你?还是你心虚啊?”
郭发没好气地刺激她,“你这腿瘸了瘸了的,刚才还摔了一跤,能走?”
齐玉露捂着肚子,没说话,跨上了后座,久违的后背,久违的温暖。
郭发骑得很快,风雪呜呜,轻轻擦过耳边,齐玉露低声啜泣,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他后背。
郭发能感觉到脊背处的热和痒:“你和我那叨叨的本事呢?小嘴儿叭儿叭儿的,跟别人你就没章程了。”
齐玉露闷声闷气地抽着鼻涕,索性用他军大衣的下摆擦眼泪抹鼻涕。
“别哭了,听着怪心烦。”
那一天的不欢而散,郭发不怪她,可却不能不生她的气。
齐玉露止住了哭声:“谢谢你郭发。”
在书店里耽搁了不到半小时,天色已经昏暗了不少,入冬的天即将入夜,路上郭发沉吟了许久:“别谢我,我没打算给你出头,我早就不跟人动手了,再说现在不兴那个了。”
“那人见你的模样,我看都要尿裤子了!”
齐玉露咯咯大笑。
郭发手肘怼了她肋骨:“你挺熊啊。”
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让齐玉露一阵怔忪:“你最近好吗?”
“不好,我挺忙,忙完汽修厂的活儿,还能忙活我妈,我妈得肝癌了,我想办法给她筹钱换肝呢,”
郭发说着自己最近的悲伤经历,口气却挺高兴,毕竟,她的关心已经好久没有过了,“她太倔了,不想治,也不跟我说,我得想法子让她同意。”
“对于生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要不要继续治,那是她的事情。”
齐玉露幽幽地说。
郭发的脸色陡然变了,他猛按手刹,车子忽然停住:“你下去。”
“你咋了?”
“我让你下去,你没听着啊?”
郭发怒不可遏。
齐玉露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心里打鼓,只好下来,手犹不甘心地扯住被自己坐得热乎的后座,她忽然发现上面缝了一个大花的毛织坐垫:“怎么了?郭发,我就问问,你别不高兴。”
“你撒开!”
郭发扯下车把上她的挎包,一把扔进她怀里,头也不回地骑走了。
齐玉露茫然地站在雪地里,看见地上,自己的两胯之间有一滩血从棉裤里渗出来——月经终于来了,她慌忙地掩住,挎包里却有了响动,她拿出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她的心脏跳到了嗓子眼:rry?christas!虎子!请允许爸爸这样称呼你,我回来了,经历了很多,我们在天堂公墓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