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特殊的,乌金黑曜石,潘家园遍地都是,三十块钱一串,五十块钱两串。”
陈墨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多少带着几丝不屑,“比较难得的是上面有个藏银三通,算是个老物件,值几个钱。”
“那裴松鹤还心心念念的当个宝贝一样!”
姜梨嘟着嘴,满不在乎地说。
“他心心念念的是人,不是这个死物件儿。”
沈知懿唇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
裴松鹤又不喜欢这些东西,他带了十多年不肯离身,无非是因为顾予曦送给他的罢了。
她甚至怀疑顾予曦当年就算送了他一块石头,他都能把这石头磨成粉掺进自己的骨灰里!
陈墨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抹隐痛,看好戏的兴致又揭竿而起,偏冷的音质里透着股玩味,“你知不知道这串佛珠是怎么来的?”
她摇头,口吻更像是自嘲,“裴松鹤怎么会对我说这些……”
“那你有听说过他当年是怎么离开裴家的吗?”
他追问。
他连句重话也舍不得说
沈知懿犹豫了下,微微颔首,“知道一点……”
裴松鹤离开裴家那年,她还太小。
从西藏回来后,她对父亲说是裴松鹤救了自己,父亲感慨之下提了两句。
裴老爷子一共有过三个儿子,大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七岁那年就夭折了。
裴夫人也因此郁郁寡欢,精神和身体都愈渐萎靡。
裴老爷子不愿意见她终日以泪洗面,在外头又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生下了裴延澈的父亲,裴南屏。
那女人肚子虽然争气,人却福薄得很,裴南屏被接回裴家没多久,那女人便病死了。
裴老爷子把裴南屏当成自己的继承人来看待,从成年起就把他扔进公司,让他自己学着处理公司里的大小事宜。
原本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可就在裴老爷子四十岁那年,裴夫人再次怀孕了。
裴夫人认为这是老天爷怜悯自己,让她的大儿子投胎转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那时候她已算是高龄产妇,连裴老爷子都在劝说让她打掉,可裴夫人还是执意要生下裴松鹤。
那些年靠药物勉强维持的身体,已经耗空了她的底,生裴松鹤的时候又遭遇难产,永远留在了产房之中,年仅三十六岁。
裴老爷子在妻子死后才恍然大悟,觉得自己亏欠她良多,开始追悔莫及。
中年丧偶,就如同失伴而飞的鸳鸯,什么如花美眷都敌不过故剑情深。
他把对妻子的愧疚和思念,全部寄托在连亲妈面都没见过的裴松鹤身上,对他可以说是溺爱到了极致。
连裴松鹤上学都要亲自接送,像个最寻常的父亲,手把手教他写字、下棋、骑马等,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有个被当成继承人养育的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