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凌景逸那时站得较远,又以黑纱斗笠遮面。
段辰紧攥的掌心,松了些许。没瞧见,属实正常。
凌景逸低头,手上加力,拉着段辰从位置上站起来。段辰抬头瞧了一眼凌景逸,并未言语,任由凌景逸引着他到了床边。
“趴下。”
凌景逸道。
段辰瞪大眼瞳,一脸的不可置信。昨夜才刚…今天又…凌景逸是疯了吗?!
段辰在心中震惊无数次,不就是昨晚心血来潮答应了他一个要求,难道自己得还一辈子了。
两眼一晕,就要倒下去时,听到凌景逸接着说了一句:“上药。”
段辰脸色回过血气,寻了床铺上头的木枕,垫于肚子下,俯身趴卧了下去。
侧转的脸颊懒懒地卧入被褥里,手臂垂落于床铺之外。掌心逐渐摊开,裹圈的白色布条出露在外。
段辰动了下手指,布条随之移了移位置。想了想,段辰开口对凌景逸说道,
“这两件事虽无关联,但我总觉得那人不简单。”
“不过他并为伤害与我,可能也不是坏人。”
凌景逸并未回话。
忽得,段辰臀股一凉,他本已合上的双目倏地睁开,上半身挣扎着仰起,活脱脱一条岸边失水的鱼儿。
一只强劲的大手早已按在了段辰的腰上,任他如何挣揣,依旧牢牢钉在床上。
“上药呢,别乱动。”
凌景逸见段辰反抗剧烈,于是出声道。
瓷器哐当,凌景逸手指从中挖出大块乳白色药膏来,探手擦去。
刺痛混着冰凉席卷了段辰全身,他忍不住吭哧了几声。
凌景逸指尖微顿,匆匆结束后,就将旁侧的被子拖来,盖在段辰身上。
段辰不再挣扎,整个人陷入了柔暖的轻棉中。
真好,凌景逸还在被子里放了个汤婆子。
迷迷糊糊地,段辰只觉些许的困顿,他眼睛睁了又闭,闭了又开。
凌景逸将被子拉来,边边角角处整齐塞好后,手往上移了几寸,隔着软被极轻地拍了拍。
身体前倾了一些,用着仿佛哄孩子的声音道,
“黑衣人的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再说。”
“嗯?”
“知道了吗。”
药膏中加了一味安神草,加之段辰昨夜累疲交加。他眼眸只眯开一丝缝隙,嘴巴动了动,哼出细小的一个音来。
不知是听见后的应答,还是睡得舒服惬意,不自觉发出的。
凌景逸叹了口气,提着被子又往上拉了一点。
他从床边站起,走至柜案边,背对着段辰解开了外袍。
一层一层衣物剥落,润皙的肌肤暴露在外,大臂和肩膀处多了几道极浅的剑伤,似是刚愈,还透出浅红的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