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辰迷茫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朦胧不清,困意褪下视线渐渐清晰,眼前是一条白色,摸上去有硬硬的凸起。这是什么?
脑袋清醒后,段辰猛然发现这是凌景逸的手臂,他吓得用力一推,上半身立时退开大段距离,没能扶稳歪斜到差点滚到床下去。
居然抱着凌景逸睡了一个晚上!
这要是让他知道了,岂不是要把我从楼上扔下去!!
段辰心底直发怵,突然看到自己手还抓在凌景逸身上,像是看到什么刺眼的东西,他触电般松开五指,利落一掀,滚回到了自己被子里。
段辰虽闭眼不动,耳朵却束起,听着凌景逸的一举一动。
良久,凌景逸好像翻了个面,过了一会抬手揉了揉额头,似乎是起身了,应该在穿衣服。
段辰想象着凌景逸慢条斯理地套上衣物,用手轻抚褶皱,不留一丝灰尘。
怎么没有响声了?
段辰眯开一条缝,想睁眼瞧瞧。
面前立于阴影之下的高大,挡住大部分视线,此刻这人正居高临下地仰头斜睨,高声道:
“快点起床,清早还要赶路!”
段辰翻动身体,伸直腿,揉了揉眼睛,假装自己刚醒来的模样,低声应答了一句后,从床上慢吞吞地坐起来。
凌景逸站在床边,冷冷看着段辰,在他的注视下,段辰生硬地拿起衣物,一件一件套在身上。
玎玲一声,莲花玉佩从袖袋里骨碌出来,从床铺上滑落,啪嗒掉在了地上。
凌景逸低头垂眸,看了看靠在脚边的碧白玉佩,过了会,弯下腰勾起挂绳,递到段辰面前。
段辰没有直接去接,而是抬头看向凌景逸,说道:“你不问下我这块玉佩哪里来得吗?毕竟这块玉佩看起来不像是我能拥有的样子。”
凌景逸把玉佩放在段辰腿上,松开勾绳,道:“你的事情,无需全都向我袒露。”
“还有,再怎么说你也是凌府的人,买这一块玉佩还是绰绰有余,难道你是觉得每月的例银给少了吗?”
段辰讪讪一笑:“没有没有。”
凌府给的月例都够一家人半年的生活了,段辰拿到银元时,看着满手的沉甸甸,简直感叹地说不出话。
二人在一楼用过早点,收拾好行李便出门了,客栈位于黎洲城外小镇中,需穿过树林路径,才能抵达入关的城门口。
盛暑渐过,秋意微凉,天边无风亦无云。
这条小径是通往黎洲城的近路,不似大道那么平坦干净,地上还有新雨之后的坑洼泥土,一路上也只能看到零星几个赶路人。
二人在路上走着,忽听得头顶树梢沙沙作响,一阵风过,树叶震动地更加厉害了。
段辰猛得转身,响声与清风立刻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