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止能跟萧玉融睡一块,他凭什么不能?!
所以做好了心里建设,崔辞宁也硬气地躺下了。
躺在萧玉融身侧,原本是背对着她,但是心绪不宁,又睡不着。
直到萧玉融的呼吸平稳而绵长,崔辞宁才慢吞吞地翻过身去,看着萧玉融。
仿佛有什么东西缓慢而平静地流淌着,他静悄悄地望向萧玉融姣美的脸庞。
雨水的湿润和篝火的炙热,还有粘稠的情愫都搅和在了一起。
爱恨隐晦,又瞬息万变。
崔辞宁蜷缩起手指,呼吸破碎。
不知道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萧玉融睡眠很浅,她觉察到崔辞宁实际上辗转反侧,基本上没怎么睡。
虽然心存疑虑,但是她这一天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太累了。
疲惫和困倦拖拽着她进入睡眠之中,梦里一片水深火热,她又梦到了前世那些事情。
她的偏执,她的倔强,她的任性,她的残忍。
崔氏和萧氏的血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楚了。
“昭阳?昭阳?快醒醒,昭阳!”
由远及近的呼唤声。
“昭阳!昭阳?你别吓我……”
那个声音愈发焦虑起来,“醒醒……”
萧玉融混混沌沌地睁开眼睛,嗓子干得难受,人还懵懵的。
“咳咳……”
萧玉融无力地躺在干草上,看着黑黢黢的洞穴顶,有些麻木了。
这副躯体……这样的病痛,拖了她几乎两世。
崔辞宁把手贴在萧玉融脸上,“好烫……”
“昨天整那么一出,又是落水又是淋雨,还受了伤,肯定会发烧的。”
萧玉融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我的问题……”
崔辞宁蹙眉低着头,入手萧玉融的温度烫得吓人,“我去找点水给你。”
他快步起身,走向洞穴外,往往返返很多趟。
萧玉融看着他背影,似乎还是因为伤口在行动受限,但至少走两步是没问题了。
崔辞宁来来去去,看得萧玉融头晕眼花,心脏感慨万千。
自己只不过是这样就能倒下,反而崔辞宁,昨天还身中数箭半死不活呢,今天就能爬起来照顾她了。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含杂着无可奈何和微妙的嫉妒,萧玉融在崔辞宁拧干手帕敷在她额头上的时候,闭着眼睛装死。
她几乎听崔辞宁自言自语般念了一路。
崔辞宁在那里碎碎念:“这样可以退烧吗?她没事吧?这样……嗯……什么草药可以……没有粥,找点果子呢?”
崔辞宁忙活了半宿,忙得脚不沾地。
萧玉融是又早早睡过去了,虽然说崔辞宁照顾人的水准真不咋样,但是她还是有好转。
萧玉融几乎无所事事地躺着睡了好几天,醒了就是被崔辞宁捞着喂点清水和果子,偶尔还有野鸡野兔烤了吃。
就算她感觉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崔辞宁也还是满地乱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伤势有什么威胁。
萧玉融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崔辞宁似乎还挺乐此不疲的。
“我觉得,我也差不多好许多了。”
萧玉融坐在干草堆上,看着崔辞宁说。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们也是时候想法子传递信息给李尧止,可以回去了。
毕竟这些人崔辞宁发现了河边有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多地方也都有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