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看,那他这些花是栽给谁看的?”
王伏宣似笑非笑。
都不用把答案说出口,大家都能猜到是谁了。
王伏宣却还要把答案吐露出来,扎得所有人都不开心:“是给她栽的,因为她喜欢花。”
“这些跟我有关系吗?”
崔辞宁冷声问,“你完全没必要告诉我。”
“没什么,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王伏宣顺口说道。
崔辞宁看向他,“你为什么投效柳品珏?”
王伏宣如今是百官之首,是真真正正的权相。
“他是我老师,有什么不应该吗?”
王伏宣问。
“你知道我不说废话。”
崔辞宁道。
王伏宣像是那种会为情感而左右,所以投效柳品珏的人吗?他只会因利益而动摇。
王伏宣难能可贵认真地说道:“柳品珏胜不骄,败不馁,虽狠决果断却不是嗜杀之人。处世严苛,赏罚分明。乱世之中,他是明主。”
崔辞宁紧盯着王伏宣,步步紧逼,“就因为这样?”
良久的沉默里,没有人说话。
王伏宣总不能说,任何一个人上位萧玉融都会死。
那些主公不会允许前朝一个权倾朝野的长公主继续留存于世,唯独柳品珏才可能放她一条生路。
所以他只是笑着说:“是啊。”
“没想到王丞相是这样伟大的人。”
崔辞宁讽刺地笑了笑。
宦官远远地赶到,喊:“将军!丞相!陛下传召!”
“走吧,王相。”
崔辞宁嘲讽地说。
他们如今的陛下挥退群臣,一个人坐在御书房里,翻看宗卷。
王伏宣和崔辞宁向柳品珏行礼。
柳品珏称帝之后也不喜欢穿龙袍,此时此刻也就身穿一件低调且暗藏富贵的玄色衣袍。
除却如今他处理公务的地方从书房变作了御书房以外,别无例外。
他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起来吧。”
柳品珏搁下宗卷。
崔辞宁例行公事,向柳品珏述职,一板一眼,像个毫无感情的木偶。
王伏宣则是把一本折子递给柳品珏,上面写满了被肃清的前朝之人姓名。
这些年来即使前朝之人大势已去,即使柳品珏仿佛仍在怀念故人,但对这些人依旧没有心慈手软。
御书房里燃着火炭,要硬说春寒料峭也不尽然,如今回暖正是温暖的时候。
柳品珏本人有内力加身,也不是会怕冷的人,可他屋里却常年燃着炭火,也不嫌热。
怕是要照顾某个自小羸弱多病的人吧。就像是园里那么多的花一样。
王伏宣讽刺地弯了弯唇角。
公事也就办完了,理应来说,崔辞宁和王伏宣也该告退了。
但崔辞宁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没动。
柳品珏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这些年来崔辞宁但凡是回京述职,可是半刻都不乐意在这里多留,在玉京多留。